玉带桥旁, 围了许多行人。刚谈妥生意正要归家的张员外瞧见了, 觉得纳闷, 问下人,“那边怎么回事”
下人也不知道,被张员外派去打探了。
过了一会儿, 下人回来, 说是有个小妇人,远嫁过来, 还没到夫家家里, 夫家就已经染病去了。现在婆家把她赶出来, 她无处可去,就在那玉带桥上寻死觅活。
张员外对此事没什么兴趣,远远张望一眼就要离开, 忽然听到自家儿子的声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扭过头间, 却看到自家那不成器的儿子, 正与那人群站在一起,劝那要跳河的小妇人。
因为过几日要科举, 张员外逼着自家儿子在家中看书,实不该看到他出现在这里。为探究竟,就与下人一起走过去了。
走近了, 小妇人哭哭啼啼的声音连同一旁男子细细劝慰的声音, 都涌入了张员外的耳朵中。
他看到自家儿子, 揽着小妇人的腰, 握着小妇人的手腕,温言温语的劝慰。而后,那小妇人又捏着手帕,依偎进了他的怀中。周围男子,都拿又羡又妒的目光望着他
“绾绾,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中住着。让我来照顾你。”
张员外已经确认那是自己不在家中好好读书的儿子了,听得他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一个寡妇拉拉扯扯,当即怒从心头起,上前便捏住他的耳朵,“好啊,你这逆子,不好好在家温书,却”目光忽的凝滞住。因那依偎在他儿子怀中的小妇人,娇娇怯怯的望了他一眼。
张员外也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但这样娇美的花骨朵一般的女人,还是头一回见。他捏着自家儿子的耳朵,忘记了言语。
张公子,也是张宣,见到他爹怒气冲冲的过来,吓了一跳,“爹,你怎么来了”
小妇人从张宣怀中挣脱出来,缩着肩膀站在一旁。
张员外看她,已经没有方才的怒气了。只是众人在面前,他又不好不教训自己的逆子,“哼,我让你在家中温书,你跑出来做什么”
“我我是读书读累了,出来走走。不信,你问问金宝。”张宣说完,看了一眼身旁的小奴才。
那奴才怕他的很,替他撒谎,又不敢看老爷的眼睛,只能低着头道,“老爷,是,是的。”
要是平日,张员外非揭穿他谎言不可,但今日不知是为了给自己儿子留面子还是如何,只重重的哼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继续回去读书吧。”
“可是”张宣念念不舍的望了站在桥边,颜色俏丽的小妇人一眼。对方那双柔媚的双眼,也含着泪意看着他。
“可是什么,还不快去”张员外呵斥一声。
自家老子的威严,还是很叫张宣害怕的,他诺诺答应一声,带着小奴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他走了之后,众人以为自己有了机会,要上前对那小妇人嘘寒问暖,不想那年过半百的张员外,亲自上前,对那小妇人道,“姑娘,你的事我听人说过了,的确可怜的很。”
小妇人捏着帕子,擦了擦眼泪。她手腕圆润白皙似夏天荷塘中的白藕,看着嫩嫩的,又带着一点儿粉,捏着帕子的时候,总让人想要去捉一捉她的手腕。
“哎,这样吧。我府中也有几间空房,你若不嫌弃,就先去我府中暂住。等你那些亲戚寻来,我再送你回去,怎么样”张员外说的情真意切。但一旁围着的也多是男人,谁看不出他心里的猥亵心思不过,张员外在这里颇有声名,即使不齿他的言辞,众人也不敢贸然开口邀约美人。
“可是”水汪汪的眼睛里有一层波光,像是眼睛一眨,便能掉下来一颗珍珠似的。
“姑娘还有什么难处”年岁做她父亲都有余的男人,关切似的上前一步,握着早已叫众人觊觎已久的手腕。
小妇人挣扎两下,没有挣脱,便乖顺的不动了,“我是个不祥之人,我怕”
“哎,那都是长舌妇们胡诌出来的,我向来不信这些。”更近一步握着小妇人纤细的手腕,那轻薄衣裳下的香气,似乎也涌入了他的鼻息。年过半百的张员外,看着这嫩生生的美人,就有些心动神摇,不能自主。
“那,那好吧。”
见她答应,张员外当即叫轿夫将他坐的轿子抬过来,扶着小妇人坐进去之后,也跟着挤了进去。
旁边男人看着咬牙窃窃,但人家家丁众多,他们也只敢在心里讥讽一句老色胚看着他离去了。
玉带桥下不远的一处凉亭中,一个抱剑的黑衣男人,看到轿子排开众人离开,也收了剑,转身走了。杨柳垂下,荡在清泠泠的波光里,留下一圈圈的涟漪。
几日之后,罹决动身离开了。
藏宝图在金珠子的身上,蜂拥而来的江湖人,目标也只在金珠子的身上。罹决与他同行,虽也有夹带的嫌疑,不过依照他的身份,也无人敢去捉他查验。所以罹决离开时,无人敢阻拦,但等他走了之后,众人蜂拥进客栈里找那金珠子的下落时,却发现客房里空无一人,问小二,小二也说不上来。
在此时,扮作小妇人的金珠子,正脱了绣鞋,蜷缩在花园的贵妃椅上嗑瓜子呢。
旁边两个被吩咐来照顾他的小丫鬟,摇着扇子为他扇风。
“噗。”吐出来的瓜子壳,在地上落了一层,金珠子舔了舔手指,将正在看的话本往后翻了一页。
“绾绾姑娘”他这样粗俗的举动,自然引来小丫鬟的好心提醒。
金珠子嗯了一声,抬起眼来。
“裙,裙子。”小丫鬟说的是因为他翘腿躺着,将裙子下的风光都展露无疑。
金珠子将腿放下来,却因为天气太热,将裙子往上卷了卷。露出膝盖下的雪白小腿,丫鬟还没见过这么轻狂放浪的举动,但见绾绾姑娘不在意,也就没有再去说她不是。
书房里温书的张宣,此刻又偷偷溜过来了,他看到花园里看书的小妇人,悄悄溜了过去。
小丫鬟看到他的,想提醒绾绾姑娘,但少爷抬指并在唇前嘘了一声,令她们不敢开口。绾绾,也就是金珠子,因为头饰太过沉重,压的他脖子有些不舒服,他就随手拔了一根发钗下来,握在手里,等到身上哪一处痒的时候,伸过去划拉两下。张宣走到他身后,最先看到的就是他莹润白皙的小腿,紧接着,从那身体曲线上一划而过的金钗,勾得他忍不住喉咙一紧。
“绾绾。”
金珠子刚咬开一个瓜子,听人从身后叫他,吓得瓜子壳都不吐了,整个吞了进去,“张少爷。”
“你在府上住的还好吗”自从听了自家老子将绾绾接回来,张宣是心花怒放,这几日读书都卖力了许多。
金珠子点点头,方才拔下来的金钗,又被他插进发髻中,“多亏了张公子照顾,不然绾绾一个人流落在外”提到伤心事,引得金珠子抬手遮了一下嘴唇。张宣以为他是难过,心中心疼的无法,却不想金珠子只是瓜果吃的太饱,打了个嗝儿。
“有我在,自然不会让你再流落在外。”在贵妃椅上坐下来的同时,张宣还握住了金珠子的手,金珠子深谙欲拒还迎之道,“张公子,别这样,不然让老爷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