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离开有一会时间了,齐衡两只胳膊仍被捆在身后,尼龙绳陷入皮肉里,像无数的细针往里狠狠地扎,齐衡摇晃着狼狈不堪的身体,从地上艰难爬起来。
他浑身上下都布满泥土,脸颊也模糊了鲜血,齐衡试着直起身,刚一动,腰腹传来一阵阵尖锐刺痛。
同时身体各个地方都传来不同程度的刺痛,齐衡口腔破裂,唇齿间全是鲜血的味道,他低头吐了口血出来,额头上原有的那个疤痕,在刚才被围殴的时候,磕破了皮,痛感一波接着一波,挑战着齐衡的忍受力。
齐衡抬头朝四周看,除了鸟兽鸣叫声,周遭一片荒寂,层层叠叠的树叶,更是将太阳光给遮掩得只有依稀的光亮透下来。
仰望着高处树冠,一两分钟后齐衡低下头,齐衡步履蹒跚地走到一棵树木前,顺着树干他坐了下去。
手机被拿走,这里荒郊野外,他身上到处都在疼,走还是可以走,只是一种巨大的伤悲和无力感将齐衡全身给笼罩着,他无法忘记当他倒在地上的那一刻起,从头到尾,季陵都始终站在一边,全神冷漠地看着他挨揍,然后还和那个耳钉男有说有笑。
齐衡完全不明白,季陵难道就真讨厌他讨厌到了这个地步
那他还这样死皮赖脸地追在季陵身边,对方心里肯定不知道有多厌恶他。
齐衡其实大概知道的,但他以为自己特别,可以成为那个特别拥有季陵的人。
咳咳,咳,齐衡喉咙痒得厉害,弓起背一阵剧烈咳嗽。
吐出来一口猩红的血水。
齐衡后脑勺往冰冷的树干上倚靠,他再次仰起头,企图从茂密的树叶缝隙里看到太阳的影子。
可惜不太成功。
齐衡笑了起来,笑容里全是苍凉。
乘坐面包车往繁华区域走,季陵眸色里隐含一股压抑着愤怒。
这些他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来,耳钉男那里只觉季陵这样的性格简直是十足十的符合他胃口,他简直是捡到宝了。
面包车开到了一个酒吧,这酒吧老板和耳钉男相熟,看到耳钉男进来,扬起微笑就打了声招呼。
几个人一起走进酒吧,耳钉男今天明显兴致勃勃,开口就特别豪迈地让老板拿两打酒上来。
老板注意到耳钉男身边还带了个陌生面孔,仔细看过去,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惊艳。
酒拿了上来,耳钉男递了瓶到季陵面前,季陵接过酒,下一刻忽然放回了桌子上。
这一幕让耳钉男有点不快,他挑眉瞧着季陵,显然是要季陵给个解释。
“有果汁吗我胃不太好,不能喝酒。”季陵没解释,而是和旁边开酒瓶的服务生说。
“不能喝酒”耳钉男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我喝了也会吐出来。”季陵浅浅微笑,丹凤眼里融着一片春水,像有万千柔情融化在里面,勾得人一颗心都不由得深陷其中。
那微笑把耳钉男给迷得神魂颠倒,甚至有种如果这会季陵说他要天上的太阳。他也会给他弄下来。
果汁拿了上来,季陵端着喝了两口。
耳钉男和跟班们则喝起啤酒,季陵坐在耳钉男身边,眸光微沉,他坐在这里,不代表他真接受和一个陌生人做朋友,怎么可能。
他还没糊涂到善恶不分。
坐了有片刻,季陵说起他本来是出来吃早饭的,早就很饿了,酒吧里有吃的,耳钉男立马叫来服务生,让季陵随便点。
吃了些东西,勉强果腹,季陵没忘记有个人还在小森林那边,等着人去救援。
又坐了有十多二十分钟,季陵忽然站起身,他说想去趟洗手间。
这里就一个出口,而且季陵表现出来的顺从,让耳钉男下意识觉得季陵已经算是他囊中之物了。
所以耳钉男没让人跟着季陵,就在大厅坐在等季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