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陆莳兰赶紧摇摇头,霍宁珩先前要载她,也是一番好意。
马车外的蔺深与霍宁珩身边的霍斟已带人将偷袭之人制住,对方人不算太多,就五人,但的确个个身手不凡。
陆莳兰透过车窗看出去,便见有两个刺客已死在血泊里,剩下两人似乎接连自尽,两个活人就像皮绳似的瞬间便软下去了,看得人头皮发麻。
那些刺客事先也没有想到霍家兄弟两人都在。哪怕霍宁珩一人,也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得手的。大约也是知道,若是刺杀不成功,必将受到霍家制裁,生不如死,倒是自杀得干脆。
霍宁珘捏住最后一人下颌,阻止对方自杀,随即将其点穴扔给蔺深,道“审。”
“是,七爷。”蔺深命人带走,又看着那刺客冷笑道“这世上总有些不自量力不怕死的蠢货。”
霍宁珘回到马车时,目光将陆莳兰从头到脚巡过,接着看向霍宁珩,道“四哥,先送陆槿若回去吧。”
霍宁珩已知行刺者是针对自己,倒是放心了,颔首“好,的确有些晚了。”
霍宁珘便朝陆莳兰道“今晚之事,不可向任何人透露。”
她自是点头,知道这是为了保护她。
陆莳兰到底只是个从国子监才念完书,入仕一年的姑娘,哪里见过今晚这阵势,回府后也难免一直在回想。
而对于霍家两兄弟,今日的权力地位全是从沙场和诡局中挣出来的,曾见过的凶险远胜今晚,因此,压根不当一回事,只关心如何铲除幕后主使。
陆莳兰这一晚后半夜才睡着,还是季嬷嬷叫她,早上才醒过来。
她想着昨日接了旨,让她一早进宫,便赶紧梳洗出发。
太液池的荷花开了,碧叶接天,卷舒开合,各色荷花争相竞放,摇曳出香风十顷,实是一片娟丽盛大的景象。
被内侍带到太液池边的陆莳兰,倒是没想到皇帝会邀她赏荷,一时被这盎然之景所吸引。
陆莳兰站在池边,晶莹的手指伸出纤纤一根,正在拨弄那荷叶上的水珠,雪色映翠绿,大夏天也叫人心里凉沁沁的。
萧冲邺看着这画面,倒是站在殿前廊角没有做声,不忍心打断陆莳兰难得一见孩子气的动作,他的目光在那雪白柔荑不舍得移开,觉得上次在芙蓉园着实遗憾。
若是他的计划成功,既是“英雄救美”,又识破陆莳兰女子的身份,仗着自己皇帝和知交的身份,还免了她的欺君之罪,那一晚,他们两个的关系自然不会再是君臣。
就如他昨晚做的梦里,正是端午那晚在芙蓉园,在他的梦中,陆莳兰没有逃出那间屋子,惟恐随时有人进了屋,撞破她女子的身份,她便一整晚都焦急无助地躲在那屋子的纱帘后。
而他用完膳后,才带着醉意,慢慢地进了那间屋里。
陆莳兰见到他时,既惊讶,又害怕,还有些庆幸不是别人,那副无辜而诧异的神情,让萧冲邺觉得心都要化了。
他则似乎比陆莳兰还要惊讶,还有些愤怒,怪陆莳兰骗了他,随即又心疼她竟被歹人抢了鞋子。他质问陆莳兰为何要扮成男子欺君,然后顺理成章地佯怒吻上了他百般念想的红唇,在他的半强迫之下,她便在那榻上第一次承了欢
萧冲邺不敢再继续回想昨晚梦中场景,惟恐自己再度失态。
不过,陆莳兰那天怎么可能躲得过看管她的人,不是霍宁珘,便是萧慈,不知是哪一个坏了他的事。一想到此,萧冲邺便面色阴沉。
“槿若。”萧冲邺慢慢现身出来。
“臣见过皇上。”陆莳兰见皇帝来了,立即上前行礼。眼前的少年才十八岁,清俊高挺,气质清华,她完全猜想不到对方心里,早将同龄的她视作不容他人染指的禁脔。
她见到萧冲邺,却是莫名想起昨晚被霍宁珘那边处置的几个杀手。但四爷说是冲着他来的,她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若是皇帝出手,感觉不应是先针对四爷,而是先针对首辅罢
萧冲邺便一惯地先与陆莳兰讨论公事,道“听说,刑部有人因三法司官员被害一案始终查不到凶手,便想把杀害三法司官员的罪名,尽数安到毛方晋头上。被槿若坚决地阻止了。”
陆莳兰微诧“这件事皇上已知道了”
“嗯。槿若做得很对。”皇帝赞扬她道“不畏高位官员的施压,也不因与毛方晋有怨便借以泄私愤,始终坚持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