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炜嘉丝毫未动。
重重异兽包围间,杨家的气势已丢了大半。他甚至不太敢直视肖宸, 收回目光嗫嚅道:“这些都是您的朋友”
肖宸点了点头。见到这一幕, 杨炜嘉张大嘴, 眼神带了些呆滞:“这么多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重要么”筵青冷冷道。肖宸也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带着异兽们转身走到门前, 他单手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
伴随着冷风吹过,一片幽暗逐渐展露。与墓道处的门相比, 这里的阴气要更重一些, 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唯一的光源, 便是手上的手电;肖宸却没有丝毫犹豫,身形已逐渐消失在墓道内。
“不是重不重要的问题, 只是”杨炜嘉还想补救, 却没谁听他的话。与他擦身而过,筵青的身形逐渐掩映在黑暗中;见到这一幕,杨炜嘉愣了片刻后, 还是追了上去。
他们选的是最靠右的门。等最后一人也步入墓道,空无一人的冥室内,似乎有风吹过。
“啪”
门骤然关闭。本还留有微弱光芒的冥室, 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墓道里。拐过一个弯,隐隐听到身后的动静, 穷奇敏锐的抖了抖耳朵。
新的墓道依旧漆黑, 只有手电筒还能勉强圈出一小片光亮。
与刚才的墓道不同,这条路更接近于真实的洞穴,几乎没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墓道不断向下延伸,泥泞湿滑间, 雪狮的身体不知不觉靠了过来。
“谢谢。”知道它是在担心自己滑倒,肖宸拍了拍它毛茸茸的背以示感激。被白泽抢了位置,另一边的巨虎只能后退几步,尾巴焦躁的在身后甩来甩去。
空气中隐隐飘来甜腻的味道。而这股味道给它带来的感觉,并不太舒服。
“肖大师。”杨炜嘉终于追了上来。看见雪狮亲近肖宸的一幕,他眼神微变:“请您不要误会。刚才那人会怀疑异兽,也是数百年前大战的遗因”
“那和您又有什么关系呢”肖宸笑眯眯道。并未被他的态度所影响,杨炜嘉坚持解释:“身为杨家的一份子,我自然不希望有人被此影响”
他解释得兢兢业业,肖宸没多为难他,只是也没接受的意思。一行人在沉默中往下,凝滞的气氛间,连向来乐天的杨宇芝都紧张地缩起脑袋,不停的左顾右盼。
最后,竟还试图与肖宸肩上的小鸟搭话:“那啥,你张着翅膀干嘛”
“别和我说话”维持着翅膀大开的怪异姿势,正愁没地方撒气,怪隼恶狠狠瞪了杨宇芝一眼。
也许是因为空气太过沉闷,从步入墓道起,它脑袋就昏沉沉的。到现在,连身体重心都没法保持,只能张开翅膀寻求平衡,勉强停留在肖宸肩上。
“怎么了”察觉到小家伙身体有异,肖宸脚步一顿,手担心的抚了过去。面对肖宸时,小鸟的态度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肖宸,我头晕”
把小脑袋搁在掌心,小鹦鹉声音娇滴滴的。它向来爱撒娇,肖宸也延续了一贯有求必应的铲屎官风格:“哪儿不舒服”
“不知道。”小家伙声音闷闷的:“空气质量不好,闻起来甜腻腻的”
什么也没闻到,肖宸困惑的皱起眉。身旁,异兽们却或多或少有了异样。
白泽、青鸾一类的瑞兽受到的影响最少,此时只呼吸粗重了些;凶兽们却目光黯淡,走路都摇晃起来。
筵青怀中,尚且年幼的滚滚已被熏得翻了个个儿。脑袋埋在筵青怀里,脚在半空晃来晃去,它的嗓音布满了委屈:“叽叽叽叽”
“它想说什么”肖宸关切间,筵青面无表情把小家伙翻回来。
如同拍奶嗝那样轻拍着食铁兽的背,男人沉声解释:“它说,这感觉很熟悉,就像误食了鲛人泪。”
“鲛人泪”肖宸若有所思。拍背的手一顿,俯身离肖宸近了些,筵青嗓音压低:“和杨家的熏香,味道很相似。”
身为在场唯一进过杨家大门的异兽,筵青话语中的分量,不可谓不重。
肖宸瞬间皱起眉。已往地下进发了极远,离洞口越远,他的心就沉得越快:“你是说,杨家”
筵青点点头。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小鹦鹉已经头昏眼花,声音又绵又软:“好甜,等等,我头晕”
话音未落,翅膀已扇了又扇;一阵风吹过,仿佛失去平衡,小家伙竟头朝下栽了下来
眼疾手快的一把将它捧住,肖宸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身旁已出现第二位受害者
“吼”
嘶吼隆隆作响,属于凶兽的腥气,瞬间弥漫在整个墓道间肖宸寻声望去,刚才还亦步亦趋跟在身后的巨虎,已是张开巨口,褪去了乖顺的模样
鼻孔喘着粗气,它双眸浑浊,意识已陷入混沌;昏暗中,一口獠牙反射出弧光
“怎、怎么了”杨宇芝紧张的瞪大眼,显然还没反应过来;除他以外,人群中却是一阵骚动:“果然有问题”
后退着聚在一起,众人掏出符箓,已然切入迎战状态。受方才的影响,目睹穷奇陷入疯狂,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将符纸对准了穷奇
“肖大师,这您能解释吗”仿佛抓到把柄,褪去方才的真诚,杨炜嘉嗓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