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卿卿坐在踏床上静静地望着人。
紫苏端着熬好的药进来,程卿卿接过药:“我来吧。”
程卿卿起身坐在床边,虽然不确定人能不能听得清楚,还是小声说道:“夫君吃药啦。”
然后盛了一汤匙药,给吹着降了温后喂给他,喂药过程还算顺利,只是在最后一勺的时候,唇角流出一些药汁,程卿卿把药碗递给紫苏,拿帕子给裴陌尘擦拭唇角。
“去打盆水,我给殿下擦洗一下。”
程卿卿手捏住他的衣襟带子:“夫君,我给你擦洗一下,擦洗干净了,你歇息也舒服。”
裴陌尘是个最爱洁净的人,受不得身上如此脏污。
她解开他的衣裳,把面巾在温水里浸泡拧干,东西轻柔给裴陌尘擦洗身子。
一直都知道他身上有各种伤造成的疤痕,见到那些都是夫妻亲密之时,从来没有像今日亲自见到他受伤带来的冲击大。
生来便是皇子,是多少人艳羡的金贵命,可伴随他成长的是各种危险。
从小读书习武,功课比任何一个同龄人都更为繁重,
战场五年,他跟普通的将士一般是用血肉之躯在战场厮杀,他从来没有抱怨以前的苦,即使偶尔与她讲多过往经历也是含笑像是讲旁人的事。
香草脚步匆忙进来:“夫人,陛下马上过来。”
程卿卿刚走到院里,福公公引着平昌帝进来了。
“妾参见父皇。”
平昌帝是微服来的,外面披着一件黑色披风还戴着帽斗,他看向程卿卿:“人怎么样?”
程卿卿前面引路往屋内走:“还在昏迷。”
进入寝室,平昌帝在屋中间站下,看着床顿了一息,才大步走到床前,敛着眸子默默看着床上的人。
过了少许,低低沉声道:“那一日朕送他出宫,也是这样晚的一个夜,宫门口他哭着问朕是不是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