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脸汉子一愣,随后骤然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点头,“有有有我娘的盲棍就是我给削的,贵人你要几根我就给你削几根,保证用着衬手”只要不是要他老娘万事好商量
蓝浅浅从黑脸汉子家里出来时已经大半天过去了,她肩上扛着一根棍子,棍子一端挑着一包沉甸甸的吃食,另一端是鼓鼓囊囊的一大包衣物。
瞧着时辰尚早,她又绕着村子来回溜达了几圈,东瞧瞧西看看,看什么都是新鲜有趣,就是见到两只狗打架都津津有味,就这样一直闲逛到天黑,她这才想起来山洞里还有个等着她盼着她的未来“夫婿”。
于是她趁着夜色人烟稀少,鬼鬼祟祟地在村子各处的墙角落、村外林子里的树干上,用鱼骨刀都刻上了小小的月牙形状的图案,从那村庄开始一直沿着她落脚的山洞方向,在不经意的地方都刻上了月牙标记。
这便是在来时除了带吃食意外赵元衡拜托蓝浅浅办的另一件重要的事。
这个月牙状的标记是赵元衡与其部下约定的在特殊情况下用来紧急联络的暗号,只有赵元衡本人及手下几个最密切的心腹知晓。
来之前,赵元衡把这月牙画给了蓝浅浅瞧,托她在有人烟的地方不显眼之处一路往山洞方向都刻上这个月牙图案,怕人不答应,便告诉她这样做是为了能更快地让救他的人找到他,以便于能更快的报恩。
蓝浅浅一听能快快报恩,自是满口答应了下来,她想着有人来救阿执了,待他伤好了,届时她联系上了深海让谁给送块鲛绡来,往人身上一裹,可不就能随她一道快快乐乐地回深海了
于是她胸脯拍得梆梆响,一口应下,任务也完成地相当认真负责,一路走走停停找地方刻图案,等回到山洞时已近子时
而此时躺在山洞里的赵元衡又是灰心又是气馁,直挺挺地躺在干草堆上,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上难得地浮现了苦笑,看来还是他想得太过想当然了,都这个时辰了,人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想来也是,不敢蓝浅浅究竟因何离家这么多天不会,但既然回去了,东境现在又还乱的很,不会再回来也是在清理之中,终究还是他对他人抱了太多不切实际的期望,毕竟在对方眼里,自己可不是什么尊贵的太子殿下,只是一个落难受伤、无法动弹的废物罢了。
“咕咕”正想着,肚子却是再也无法忍耐,发出了谴责抗议。
赵元衡再苦笑一声,终是坚持不住了,没抬头,直接伸手准确地抓过一只干硬的烤海参咬下一块,放在嘴里费力地咀嚼几下,然后艰难地咽下。
他现在也许该庆幸,至少蓝浅浅走前还给他留了这堆海参,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让他变成大梁史书上第一位被活活饿死的太子储君。
正打算接着吃第二口,忽然他听到洞外因为有窸窣的脚步声传来
赵元衡浑身一凛,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一下坐起身,将一直握在左手上不曾放下过的匕首横到了胸前,侧耳倾听外头的动静,他不敢确定是不是蓝浅浅回来了,心中有隐隐的期待,同时也是万分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海呀么海,水呀么水,浪起来浪起来”
直到听到那荒腔走板、跑调跑了十里八村的熟悉哼曲儿声渐渐清晰起来,赵元衡的心才算放回肚中,紧绷的身子一下子松懈下来,靠在石壁上像是被抽光了所有力气大口喘气。
要命的是好不容易结痂的伤口又给崩开了,肩膀火辣辣得疼,赵元衡暗道一声糟糕
完了一会儿又要被糊口水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便听到那本该清甜脆糯的女声叽叽喳喳地吵嚷开了,“啊呀呀,阿执你在干什么呢不是让你好好躺着不要动嘛,怎这般不听劝,看伤口又裂开了吧真是的等着我这便再去捞些海行草来嚼碎了给你敷上”
说着便将带回来的挑子随手往地上一扔,转头便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赵元衡想拦却还是慢了半拍,暗恨没能拦住
作者有话要说 我敢保证,浅浅绝对比一国储君的太子殿下有钱,包养他完全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