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秋季, 田间却无一丝凉风, 天气干燥烦闷。
蒋夜翻来覆去地看, 祝余草没有影响,长势蓬勃, 小院自留地稍微差点, 她转了一圈, 又看其他的盆栽,若木突然从她手里窜了出来, 缩进了一个五针松盆栽里这也是那日跟果树一起买的, 但是因为无用, 一直蹲墙角。
“你能不能帮我们院子里的树木啊”蒋夜戳了戳五针松, 但是它外表无奇,好像若木就此消失了一样。
蒋夜知道它在适应,把盆栽搬到楼下, 取出土壤,种在小院正中间。
五针松的树干抖动了一下,似乎对这块地很不满。
但是蒋夜没理它,喃喃自语“进了我家门怎么可能还由你。”
她一边说, 一边把五针松种得更深了点。
她现在迫切需要知道土壤变异的问题所在, 蒋夜思索了一下, 出了门, 蹲在田垄里观察。
这片田有部分已经被播种了, 现在食粮紧缺, 种了许多耐冷可以过冬的农作物, 她找了萝卜田,这种农作物长得快,初霜冻前就可以收获,现在整片地都出了苗,然而都是病怏怏的,叶苗发黄,匍匐在地。
相比家里还有一小片成长的蔬菜,这些萝卜全枯萎了,无一幸免。
蒋夜挖了点土看,虽然土壤要根据有机质、微生物等来评判,但是这块土硬邦邦的,不疏松,没水分。
情况比她想得要糟糕,这片地已经不是浇水或者增肥可以解决的了。
想要重新播种约等于要重新开荒了。
蒋夜皱眉,想起身回去,正巧看到村子里一群人往这边走,有熟悉面孔也有陌生人。
她动了动脚步,想让路,但是被人认了出来。
“蒋夜”喊她的是村里一个向来热心肠的婶子,“回来了啊”
汪婶也在边上,一看到蒋夜觉得自己的背还隐隐作痛,咬着牙说了句“回来有什么用也不干活。”
“我会干的。”蒋夜说。
“对对对,蒋夜啊,现在不比你那时候,只要读书好就是宠儿。”热心肠的婶子放下自己的锄头,让其他人先去,走到蒋夜身边说,“你是女孩子,去跟团长说说,换点轻松的差事,千万别去喂家畜啊,那个很危险的”
蒋夜微微颔首,说“谢谢婶子,我会去的。”
“快去啊,不然赵福全新娶的那个外乡人找你茬。”婶子跟她挥手,快步跟上了队伍。
蒋夜站在原地,看到那群搬着锄头的人上了山,可能是去找点野味。
她转身回家,四个崽子已经吃完了,排排晒肚皮,从大到小,由于在他们的衬托下毕方实在太小,蒋夜险些从它身上踩过去。
毕方连忙缩成一团滚开,可怜巴巴看着蒋夜。
蒋夜有些讪讪地坐在位置上,四个崽子齐溜溜转着眼珠子看她。
“要做什么知道吧”蒋夜咳了声,“我等会要出门,晚饭回来,白泽你看着他们。”
一般来说他们在家就是自己做农活加训练,烛阴都是力气活,浇水拔草什么的,今天浇水免了,也要把井水都抬上来过滤。
鹿蜀则是耐力练习跑楼梯,然后跳障碍物,累了去帮烛阴。
白泽主要是积累现代知识,蒋夜书多,除了马克思那本是孤本不能动,其他随便它,大多数时候白泽是跟着蒋夜出去“见世面”。
白泽点点头,看着蒋夜,又指了指窝在角落里那小团“毕方呢”
“啾啾啾”
蒋夜看着它也有点头疼,按理对于鸟崽绑根绳子让它练习飞就成,但是毕方现在身上还是绒毛,羽管羽毛都没长,飞翔基本是不可能的,就只能在地上甩甩双翼过过瘾。
“跟你吧。”蒋夜说,“先学会说话。”
“”白泽觉得自己的任务有点重,跳起来抱着蒋夜小腿蹭了蹭,撒娇道,“我跟你出去行吗”
蒋夜“你长大了。”
烛阴跟道“长大了。”
鹿蜀在白泽边上转了一圈,又把毕方推到它面前“真的大了。”
“”白泽在跟毕方大眼瞪小眼,正欲开口,蒋夜突然把毕方抱起放在怀里。
然后白泽就听到她残酷的一句“我带毕方出去,你们好好在家里。”
学习语言都是模仿开始,还是带毕方出去为好。
白泽泪眼汪汪,泫然欲泣,看着蒋夜绝情离去。
蒋夜去找了这位“大哥”。
引路的人叫李叔,自称生产大队长,蒋夜抱着毕方跟在他后头,绕过弯弯曲曲的山路,走到开阔的广场处。
狭窄的村路顿时开阔起来,细细的碎光落在了广场上,这儿人不少,一百多个,年轻人居多,也有少年少女。
“同志们,毛主席曾说,丢掉幻想,准备斗争”李铁柱的声音缓缓传来。
蒋夜脚步一顿,又听到一句“马克思也曾说,后悔过去,不如奋斗将来。”
“”偶像骤然被点名,蒋夜身体里的细胞有点蠢蠢欲动。
这个李铁柱,绝对靠谱
蒋夜在人群后面听着,等着人散了,李叔才带她去见李铁柱。
“你好。”蒋夜打招呼,“我叫蒋夜。”
李铁柱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她家是唯一农作物还能正常生长的,正好他也打算去找人的,于是很客气地说“你以前也是这个村子的吧,现在世道不安全,你前段时间干什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