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蛇般的条状体盘旋而上,楼下猛然响起一片尖叫声, 刺破了静谧的苍穹。
蒋夜惊醒, 抱着短冲想要冲出门, 却被闻时拉住,后者拽着她的肩膀沉声说“你和烛阴待在这里, 别出去。”
她还没说话, 就看到闻时活动了下手腕, 一把拿起放在墙边已经安装瞄准镜和夜视仪的4,踹门走了出去。
月色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身姿修长悍立, 邪风自他边上刮进来,吹着窗帘飒飒作响。
十几个幸存者抱在一起,窝在角落不敢动,赵哥喃喃有词“又来了,它每天都要抓一个人走才甘心”
蒋夜拧了拧眉,把门关紧,和烛阴崽子从窗户往下看了看。
原先光滑的玻璃幕墙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 不断扭动伸长, 下面的八楼和十二楼外窗户已经爬满了,许多藤蔓就从破裂的窗子灵活穿入。
那些用来防御的铁皮家具, 在它面前不堪一击。
“这是什么东西”烛阴一愣,尾巴学着他们甩了甩, 在刺破墙壁的时候骤然停止。
“不知道。”蒋夜回头, 把窗户关上了, 端着自己的短冲,正对着窗棂。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底下的尖叫声此起彼伏,距离了整整十层都清晰可见,夹杂着玻璃大范围破裂、呼啸的风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
蒋夜待了一会儿,气氛沉闷压抑,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过了大约一小时左右,闻时踹门而入,身上扛着王野,其他人都跟在他后面。
闻时的脸上、脖子上也被划了,连防弹背心都被划破,露出隐隐血迹。
“闻时。”蒋夜连忙跑过去,把王野接下,他腹部中了一个血口子,血流汩汩而出,流淌在地板上。
“我们失误了。”闻时低声说,“对面很强,现在暂时守着这屋子。”
蒋夜点点头,拿出医疗包,先给王野打了一针破伤风疫苗,掀开衣服,拿酒精棉擦拭,再做了点止血处理。
被染红的酒精棉堆成了一个小山,王野咬着牙,忍住痛等蒋夜给他缝针。
“你要不要还是打个医用吗啡”蒋夜问,“伤口有点大。”
“不用,麻醉影响动作。”王野摇摇头,脸色泛白,仰着头敲在墙上,双手紧紧握拳,说,“你缝吧。”
蒋夜没有犹豫,立马开始临时外科手术。外面声音轰炸开,窗户上也爬满了密密麻麻的藤蔓,几乎是同时,堆在了窗户和大门前,大批量地朝里面进攻。
“啊啊啊”幸存者们抱头四处逃窜,有人窝在了办公桌底下,根本不敢探头。
“守住老头你们去大门,我来窗户”闻时大喊,踢开窗下的杂物,安装了榴弹发射器的4疯狂发射子弹,每分钟到达了900发之多
密集的炮火尽数落在了藤蔓上,打得它们四分五裂,绿色的汁液沾染了一整片窗户,冷风从破裂的地方灌了进来。
玻璃幕墙裂出了道道口子,窗帘早在炮火中千疮百孔,闻时再往前一步就是十八楼高空,夜风盘旋而上,不断冲击着人的耳膜。
“老头,你们先开一条路,把幸存者都带到那边的保洁室去。”闻时说。
覃舰斐转身问“那你呢。”
“我守在这里,等王野的手术弄完。”闻时一边说,一边换弹夹,又是一片炮火连天,枪网密布,染红了这片天际。
“好。”覃舰斐没有犹豫,在这种时候任何停顿都是对时间的浪费,他们只有互相信任。
谢洮大吼一声,身形骤然变得高大,用身体顶着迎面而来的藤蔓,往外一推,空出一条路来。
“快走快走。”另一个叫张棕的特种兵把幸存者们全部拉了出来,带着他们往另一边的保洁室跑。
谢洮最后,他的身体被划破了一道道口子,皮毛上满是暗红,他看了闻时他们一眼说“快点。”
“嗯。”闻时点头。
然后谢洮便转身,朝着藤蔓开了几枪,把它们都往自己那边吸引过去。
守门的位置空了出来,蒋夜拿着细线,一边说“烛阴,你去吧。”
烛阴崽子滚了一圈,把门关上,尾巴尖抵在门板上,挡住外面的层层藤蔓群。
藤蔓群攻势密集,而且越聚越多,很快就爬满了整片玻璃幕墙,齐齐往里面撞。
蒋夜缝完最后一针收尾,刚想说话,玻璃被突破,碎片排山倒海而来,后面则是气势宏大的藤蔓大军。
她瞪大了眼睛,碎片带着星光直射而来,宛如慢动作回放,与此同时,前面的视线被熟悉的身影罩住。
闻时一脚把王野推到后面的衣柜里,随手关上门,抱着蒋夜滚了两圈,躲过铺天盖地而来的碎片。
“烛阴”蒋夜从他怀里探出头来,立马寻找烛阴,崽子果然被吓哭了,身子靠着门,眼圈通红,但好歹没事。
“快走。”
闻时低低说了句,一手腾空,往下一拉,瞬间凝聚了一层金属铁皮,藤蔓打在铁皮上,形成了一个个凹起。
王野从衣柜里探出头来,咬牙切齿道“你们走吧,别理我。”
“说什么呢有我在,谁都不会死”闻时把他带出来,然后把王野的手臂扛着自己的肩膀上,顺手掏了把5给蒋夜,说,“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