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宴转头对他一笑,那笑容如同破冰回春般清朗。
许霁川心跳加快,莫名有些脸红,他庆幸晚上阿宴看不到,道“我们也快去凝华宫吧。”
三人往凝华宫方向飞掠去了,他们三人俱用轻功飞掠,自然比拖着陛下的冯锦舟来的快。到凝华宫发现宫外重兵层层把手,便知晓冯家已经得手,控制了凝华宫,若是此时冒险飞进去,则可能惊动冯家人。
太子殿下对阿六道“你去,将小门口的人引开。”
阿六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将小门口的人引开了,许霁川和阿宴趁机从小门进去了,趁着所有人都在大殿和前院之时,他俩绕到后面,破窗进了正殿。
各国的宫殿规制都雷同,太后正殿的前堂一般用来接待来问安的各宫妃嫔和公卿命妇,内堂则当成寝殿,用来休息睡觉。
此刻阿宴和许霁川就躲在内殿,内殿空无一人,凝华宫中所有人都被拘在正殿前堂,只是内殿看不到前堂的动静,许霁川戳戳阿宴,指了指上面,示意阿宴他俩做一回梁上君子,上去看看。
阿宴点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飞到梁上。冯太后虽然已经年过四十,但是她的宫殿奢华靡丽,梁上处处挂着云锦彩幔,此刻他俩在房梁上,这些帐子倒方便他们遮蔽。
冯锦舟去找国君刘安的时候让他堂弟冯锦堂来控制局面。此刻冯锦堂已经控制了整个凝华宫,正殿里太后宫中的丫鬟内侍全部跪了一地。太后站在中间,她身边站着一个男子,作出防备的姿态,那锃光瓦亮的脑门让许霁川一下就认出了他,是假和尚李宗朝。
太后身上披着件宫装,头发披散在身后,看上去是从睡梦中被人叫醒的,他旁边的李宗朝就没有太后的待遇了,他身上只穿着亵衣,面对着甲胄上身手持利刃的冯锦堂毫无惧色。
冯锦堂环视一周,道“都想清楚了吗太后有没有谋反”
跪着的人俱是一瑟缩,无人说话。
这冯锦堂不像冯锦舟那么有耐心,他烦躁地踢到了一个椅子,拿剑指着地上跪着的人,道“若是太后谋反的罪名坐实,凝华宫的人一律处死,但若是谁首告有功,则不仅免去死罪还有赏。”
他这番话说完,地上的抽泣声加重了,但仍是没一个人出来告发太后。
冯锦堂见此,有些狂躁道“真的没有人首告吗哼好一群忠心耿耿的奴才啊好那你们就等着被活剐吧”
底下传来呜呜的哭泣声,有胆小的人已经开始求饶,喊饶命,但并未有一人首告太后。
冯锦堂以为不会有人出来举告,心中火气极盛,他非常想不顾堂哥的劝告,将这些人全部都杀了
这时候,有一个抽泣的声音道“大人,我举告冯太后谋反。”
许霁川觉得这人的声音很熟悉,低头一看,原来是那日船上吹箫的蕴潇公子,蕴潇公子和李宗朝为何今夜都在凝华宫留宿许霁川低头看着冯太后,不由感叹这年龄可以做他娘亲的冯太后比他还会玩。
冯锦堂喜出望外,道“你且说来。”
那蕴潇公子将泣不泣的小模样我见犹怜,他膝行两步上前,道“太后娘娘曾和我说过要废了皇帝陛下,自己做女帝奴虽很想举告太后,可太后娘娘权倾朝野,奴怕举告会牵连自身,因此便将此事埋在心底。”
既然有人第一个开口了,下面跪着的人也不甘示弱,都纷纷开始告发太后娘娘谋反,一个宫女道“对,那天我也听到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只有平日里太后身边跟着的两个大宫女没有附和。
太后娘娘大风大浪见惯了,看到蕴潇卖主求荣,其他人随意给她罗织罪名,竟然没有丝毫失态,仿佛毫不在意,在这样一群卑索的人中间站着,更显雍容。
冯太后面色平静,可那李宗朝是个脾气暴躁的,看到蕴潇公子的所作所为,愤怒道“你你这个叛徒枉费太后娘娘对你如此重视,你竟然为了你的狗命就随意诬陷于她,卖主求荣的狗东西”
那蕴潇看着瞪着他的李宗朝,对冯锦堂道“对大人,对还有李宗朝,他是太后的禁脔,平日里狗仗人势,竟将陛下和冯家都不放在眼里。”
冯锦堂看着双手扒着他的腿的蕴潇公子,眼神晦暗不明。
凝华宫正殿内吵成一团,此时突然有个小兵跑进来报告说“将军,司空大人和陛下驾到”
冯锦堂道“开门请他们二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