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苦恼什么”白盼眉眼弯弯,觉得眼前的小孩比刚开始遇见时表情丰富太多了:“李婷做的善事,王岚做的错事,红十月做的恶事,自有地府帮忙记着,到了投胎的时候,便会相应的去处。”
小盐巴好奇:“那李婷会投什么样的胎呢”
白盼想了想,回道:“富贵人家的独生女,或者出生小康家庭的优秀女青年。”
“红十月他们呢”
“大概沦为畜生,一生短暂痛苦。”
“嗯。”小盐巴高兴了,眼睛亮晶晶的。
走了一个上午,终于回到赤土村。
离开不过短短几天,整个村弥漫着一股颓然的氛围,死气沉沉。
一问才知道,原来田老头的儿子田福庆夫妇死在自己的红洋房里,等发现尸体时,已经腐烂发臭了。
这是意料之内的事,田家作恶多端,死后无人收尸才是他们最好的报应。
小盐巴拐了好几个弯,走到梅子家,站在杂货店门口,看着上锁的卷帘门,竟然覆上了一层薄灰,茫然问道:“红腊姨呢”
门窗紧闭,毫无半点人气,梅子一家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全不在了。
隔壁的李老伯看到他,停下脚步没好气地喝道:“你还回来做什么,继续跟着你那顶香人到处骗钱啊”
“我们没骗钱。”小盐巴回想起来,村民们还欠了白盼一大笔报酬呢,现在却跟没事人一样,全当这件事不存在。
“那为什么他一走,田福庆就死了梅子也跟着失踪了,她家里一夜之间人去楼空又怎么解释”李老伯的质问气势汹汹。
“梅子失踪了”小盐巴急急问道:“那张广兴呢他在吗”
“张广兴”李老伯皱了皱眉:“是谁啊”
小盐巴一愣,手足无措地解释道:“就是住在梅子家对面的光头,手臂上有纹身,大概这么高。”
说完,把手举到头顶。
李老伯瞪圆了眼珠子:“盐巴,胡说八道没意思了啊,你住在这村,难道我不住别瞎整个名字转移话题”
小盐巴大脑空白了一霎那。
他不记得张广兴了故意的还是认真的天天碰面的人,真的可能在几天之内忘得一干二净吗
小盐巴又问了几个村民,他们态度不好,口径倒一致,对张广兴这个名字没有印象,至于梅子,小盐巴和白盼离开赤土村的那天就不知去向,梅子父母刚开始还到处寻找,结果隔天杂货店关门打烊,一起失踪了。
“怎么会这样”
小盐巴站在茂盛的庄稼旁,天空盘旋着一层层的薄云,环绕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像一块挥之不去的阴影,笼罩了整个村庄。
他才走了几天呐
最后小盐巴还是闯进了梅子家,没使正当手段,白盼用符纸融了锁,屋子还是那个屋子,值钱的东西全被拿空,他在桌子上发现一张纸质的行程单,基本被烧得看不清了。
第一行隐约还能看个出几个字,墨水镇。
墨水镇离赤土村不远也不远,两天的行程,和他们这种穷地方不一样,墨水镇开拓了旅游业,居民都很富有,小盐巴想了想,决定去那里看一看,毕竟张广兴这人全身透着古怪,要是不找到他,总觉得心神不宁。
除此之外,白盼还道:“梅子一家和张广兴必定存在某种联系,如果是同伙,那还好说,要是被劫持走的,恐怕凶多吉少。”
“嗯”小盐巴只希望梅子姐能重回赤土村平平安安过日子,毕竟从小就认识,怎么说都有点感情在的,现在大盛死了,整个村能说上几句话的只有梅子了,可不能再出事了。胡思乱想一番,又开始担心起白盼:“张广兴太危险了,要是看见他,还是先按兵不动,观察一段时间吧。”
白盼扬眉:“等我们观察完,梅子都入土了。”
小盐巴执着地说:“那也要先观察。”要是因为救梅子,白盼出事了怎么办梅子恶语相向,敌意那么深,白盼也没有救她的义务,一直以来,都是他想救呀
小孩板着脸,仿佛在做什么重大的决策。
白盼戏谑道:“这么严肃啊”
“要是不小心,你会死的。”小盐巴去扯白盼的袖子,觉得只要碰到了,白盼就不会离开他,毕竟以前也是一无所有,不知不觉,身边就有白盼了,还是一见面就喜欢上的人。
白盼微讶:“你怕我死”
小盐巴点了点头,眼底有隐隐的害怕。
“放心。”白盼把手掌盖在了他的脑袋上:“我不会死。”
他的手掌不厚,但有热度,放在头顶上,仿佛能把小盐巴整个身体包裹起来似的。
一下就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