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亭拿起巧克力,思考好半晌,才想起来这是在机场时董云给她的那块“人生巧克力”。
她当时的“巧克力论”,虞亭直到现在还记得。
如果她说想出国,董云会是什么反应?
虞亭拿起手机,直接给董云打电话过去。
董云回美国,正值上午,很快接起虞亭的电话:“亭亭?”
“妈,”虞亭喊了声,“最近身体怎么样?外婆怎么样?”
“好都着呢,打电话给我是怎么了?”董云笑问。
“我……”虞亭顿了顿,将自己出国进修的想法复述一遍告诉董云。
董云听完,当即笑了:“这个想法我很支持,你在犹豫什么呢?”
“可是,豆豆还在读幼儿园,江求川那估计也不会同意。”虞亭说。
董云问:“豆豆先不说,求川的意见你问过了吗?”
“以前问过,他当时是说支持,可我觉得那只是他随口一说逗我开心罢了。”
一边是家庭,一边是事业,同样的抉择董云也曾经遇到过,现在,轮到了她的女儿。
“事业与家庭博弈,牺牲是女人获得永生的不二法门,”董云知道,女儿在犹豫,她在寻求支持:“妈妈想给你很多建议,但这是你的人生。至少在我看来,现在通讯和交通这么便利,你出国一年有什么不行?豆豆是你的孩子,但不是你的全部,出国并不代表你不爱他。相反,你甚至可以把豆豆带到美国来,反正他早晚都要出国,刚好附近有家私立幼儿园,我和外婆可以帮你照看,求川有空再过来看你们母子。”
虞亭笑了声:“好主意。”
估计江求川听了得疯,孤家寡人,好不凄惨。
董云跟着她笑:“你选什么妈妈都支持,不过,我还是很期待能在美国见到你。”
“好。”虞亭说完,董云将电话递给外婆,虞亭又和外婆聊了两句,问候一番。
与董云挂断电话,虞亭坐在床上,久久陷入沉思。静静听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斜倒在了床上。
安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夜里,冷不丁的门铃声将虞亭一惊。
她翻身下床,走到门边,透过猫眼往外看,是江求川。
她打开门,江求川带着一身寒气进屋,紧盯她的脸,仿佛要灼出洞来。
“你还没睡。”她往后退一步,语气平淡。
“你因为公司的事不高兴,没回家?”江求川步步紧逼。
虞亭侧身躲开:“是,我因为公司的事不高兴,所以没回家。”
江求川一把攥住她的手,摇头:“我不信。”
虞亭仰头,直视他压迫的目光:“江求川,我想辞职,我想出国学习一年。”
他手力道加重,蓦地,转身松开:“我不同意。”
虞亭最恨他这种断绝语气说话,她冷笑:“两个月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出尔反尔,言而无信。你不同意关我什么事?我有绿卡随时可以出国。”
江求川:“你想进修,我可以找最好的老师给你上课。”
“够了,我受够你这种语气了。”虞亭冲他喊道:“我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试探,你明知道我在意什么,还一而再、再而三地用别人来试探我,你知不知道,当我再别人面前奋力维护我们感情的时候,你做出的那些行为让我感到多么难堪!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谈什么爱,不如趁早离婚,别耽误对方时间。”
“你敢?”江求川压低的声音沾染怒意。
“我怎么不敢?我不仅讨厌试探,还讨厌你从来不在乎我意见的大男子主义!在医院擅自帮我请假是、让我推掉和朋友的约是、还有你安排的所谓九月底的旅游也是。你问问我的意见就这么难吗?明明很多事我一定都会妥协你,你明明也知道,却连面子工程都不肯走一遭,我是你的伴侣,还是你雇的员工?”
“你说不信我是因为公司的事没回家,是,确实不是因为公司的事。我一下楼就看到你和我不知道的哪位坐在车里谈笑风生,我还有什么心情回家?不如不回。”
江求川眉头紧皱,喉结滚动着要开口。
虞亭抢白:“我不想听你的解释,总是用一个个比花还漂亮的话,一次次骗我。”
虞亭转身走进房间,房门被关上,接着,传来一阵锁声,她把门反锁了。
刚经历过夫妻大战的房间再次恢复安静,一丝风吹走拥堵的情绪,好似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月亮偏斜。
卧室内已经熄灯,江求川眼里爬上血丝,他静坐在沙发上,一丝不苟的西装早已狼狈凌乱。
#
早上五点半,天蒙蒙亮。
卧室房门从里面被打开,虞亭手拎着包,眼底青黑。
“我送……你?”原本脱口而出的陈述句改成问句,江求川转头看虞亭,嗓子像被一层雾蒙住,哑而低沉。
虞亭没看他,走到门边,穿鞋时眼风扫过,烟灰缸里满是烟头。
“不必,”虞亭穿好鞋,走到门边,话音冷淡:“你如果想我好好工作,就别送我。”
江求川的双脚登时像是被钉在地板上,他收回目光,眼睑半垂,好半晌,才说出一个“好”字。
“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他说。
虞亭握住门把的手紧了紧:“嗯。”
关上门,房间隔音效果极好,甚至连高跟鞋踩地的余音都没留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