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张宸聪便在她办公室门口绕了一圈,他虽然是单眼皮,难得的是眼睛却不小,瞳光又极纯净,笑起来的时候眼眸就像上弦月似的:“纪总,这明天晚上和谁约会呢?”
纪山荷一见他就生气:“居然有勇气主动上门,是谁像个大喇叭似的去广播我和简所的事?”
“呵呵,这难道怪我?我拿谁的工资就替谁办事,有本事你给我发工资呀。”
“你还真是钻到钱眼里就出不来了。”
张宸聪忍俊不禁:“纪总,别人可以这么说我,你这么说我就不合适了吧?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笑谁。”
纪山荷招招手,低声道:“过来,我有个事要问你。”
张宸聪立马配合地鬼鬼祟祟东张西望了一下,快步走至她身边:“组织有什么交代?”
“叶筱蓁那边是个什么情况?”
为何每次从她口中出来的都是致命题?张宸聪心中一凛:“这个……”
“你就放心告诉我,我谁也不告诉。”
“这个……”张宸聪纠结了一会儿,简风也没特意交代这事儿不能告诉她啊,况且这两个都是憋精,让她有点危机感也好,便低声道:“筱蓁姐割腕了。”
纪山荷猛地一吓:“真割还是假割?”
张宸聪想了想:“是不是威胁不知道,但据说刀口长三厘米,从医学上判断应该是真割。”
头顶如巨石砸中,冷汗立刻从背上渗出,懵懵地坐了一会儿,张宸聪又在她耳边道:“你也别怪简所,筱蓁姐现在的态度就是,谁劝都不听,非得简所带着她,她才愿意看医生。”
一片混沌中,思维渐渐清明。不,不是这样的,自己放弃生存信念,不顾父母亲人的血泪劝说,却把生机彻底寄托在别人身上,用放弃生命的方式来换取垂怜,如此极端,难道值得同情吗?
她不会向这样的人示弱。
晚餐被简风选定在一家法国餐厅,浅绿色的门框在闹市间似乎不太显眼,可从玻璃门进入,就仿佛走进了上世纪的巴黎,室内被鲜花围绕,玫瑰、绣球、洋梗桔……所有花朵的颜色都是绿色,白色的桌椅置于其中,暖黄色的灯光洒下来,显出别致的宁静温馨。
林静之身着粉裙,一月没见,容光焕发,艳若桃李,似乎比之前更美了,她与纪山荷一见面就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时候也懒得讲那些座次排位了,亲亲热热挽了手,将纪山荷拉倒她身边坐下:“怎么这么快就订婚了?”
纪山荷还未答话,宋音希就在一旁笑着说:“林总你不知道,她和简所两人啊那可真是蜜里调油,说起工作来也像谈恋爱似的,你说他俩订婚快?”她眸光在简风与纪山荷身上转了一圈,掩口咯咯笑:“我还觉得慢呢!”
席间一阵轻笑,陈雄伟道:“那这样算起来,‘文科建筑’倒是简所和山荷的媒人了?静之是最大功臣啊。”
林静之摆摆手:“我算什么功臣?主要还是简所自己有手腕。”
简风笑道:“山荷的性子的确是执拗了些,但执拗起来也是挺有意思。”
众人哈哈笑,陈雄伟对林静之道:“你看看你看看,这恋爱中的人就是不一样,一个月之前简所哪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纪山荷转眼向他看去,简风眼眸里闪烁着灿灿光芒,嘴角上扬扯出一个极好看的弧度,眼神与笑容均呈现出无比真挚的气息,她便笑了笑:“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我和简所订婚了,其实八字还没一撇呢,对于现在的人来说,结婚可得慎之又慎,哪能那么轻易就改变自己原本的生活方式呢?”
陈雄伟摇摇头,笑道:“山荷啊,你这可是说错了,我就不说别人,我就说你的老领导静之,她现在可是迫不及待地要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呢。”
“啊?什么?”纪山荷看向林静之。
陈雄伟道:“静之,这个好消息得你自己对她说。”
林静之笑中带着羞涩:“我这也是八字没一撇呢,有什么好说的?”
“你前脚走,他后脚就追到国内来了,就算今天八字没一撇,明天就得给你写几个八字才痛快!”陈雄伟说道。
纪山荷一愣,林静之也是恋爱了?心中大喜,实实在在地为她感到高兴:“领导,对方是个什么人啊?有没有照片?快给我看看!”
林静之拿出手机调至照片递给纪山荷:“他是90年代就去了美国的华侨,离过一次婚,前妻是美国人,相处了七八年,观念上还是磨合不过来。”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件浅蓝色的衬衫,衬衫外面是一件深蓝格子的马甲,带着黑色礼帽,气质儒雅,整体来看不像美国人,倒透着英国男人的绅士感。
纪山荷由衷称赞:“领导这桃花运一来就不得了,这样有味道的男人,放在哪里都是抢手货,隔着大半个地球,偏偏就拜倒在林总的裙下了,这真真是上天的姻缘呢。”
宋音希凑过来:“我看看。”看一眼就“哇”了一声:“真的很帅。”
简风微微一笑,对林静之问道:“那林总以后是准备定居美国了?”
林静之眸光闪闪:“哪能这么容易?那也得看还有没有后顾之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