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人问他:“你什么时候回中国?”
他当时漫不经心的说有这好吗,不回。
那样一个连抽着烟都一副风轻云淡的男人,周瑾第一面见过之后就没忘记过。再见是在家族的一个慈善晚会,他翘着二郎腿坐在中间的位置,眼神淡漠却温和从容,是当夜捐款最大的慈善家。
那一晚宾客散尽周瑾问父亲:“他是谁?”
父亲说:“沈家老太太的独孙,沈适。”
大概那也开始她的心便已经无所适从了。
车里一时有些安静,周瑾从回忆里跳脱出来,今夜过后她可能就算是沈家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就算是联姻得来的关系,也无所谓。
她看了眼沈适,对老张说:“空调开小一些。”
半个钟头过后车子一前一后停在酒店门口,沈适还在睡着,周瑾对老张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老张将车开到停车位先下了车。
周瑾观察着身边的男人,也不叫他。
她很少见他真正睡着的样子,脸上还是淡淡的表情,比起醒来待她那样淡漠客气自然多了。周瑾正要再低下一分去看,沈适睁开了眼。
周瑾已经端正坐好:“你醒了?”
沈适“嗯”了声,看了眼时间。
“都这个点了。”他说着扯了扯领带,一边打开车门一边下车道,“怎么也不叫醒我。”
这话听着颇有些亲密的意思,周瑾笑了。
“见你睡得太熟。”她自然而然地挽上他的胳膊,“哪舍得。”
他们一进包厢,老太太和周达对视一眼笑了。
“你看看小瑾多心疼你。”老太太说,“还没嫁你就已经坐到这份上,都不管我们两个老的了。”
周瑾松开沈适的胳膊,走到老太太身边嗔道:“奶奶。”
沈适对周达颔首,坐了过去。
今晚的重点不是接待周达回国病愈出院,而是商量沈家和周家的婚事。沈老太太席间一直笑眯眯的,被周瑾哄着笑了又笑。
“咱上一次坐在一起吃饭是四五年前了吧老姐姐?”周达问。
“都这么久了。”老太太感慨道,“真是快。”
饭桌上的话题渐渐的谈到了婚事上,作为女人的周瑾脸颊微微泛上粉红色,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沈适,给他夹菜倒茶。
这是长辈拿话语权的地方,沈适不言。
他只是沉默的喝着茶,偶尔迎上两句。直到两个老人谈起订婚日期,周达表示越快越好,当即说了个两周后的日子。
老太太还没开口,沈适道:“不行。”
饭桌募地安静下来,几个人都有些愣住。
“抱歉周叔。”沈适淡淡道,“那两天是我母亲的忌日。”
他话音刚落,老太太的脸色就变了。
周达不知道沈家内部的事情,表示理解将订婚又往后推迟,最后选定在一个月后。老太太后面没再多说,借口身体不舒服早些便回去了。
周达随后离开,让沈适送周瑾回去。
车里周瑾却道:“时间还早,我们一起逛逛?”
沈适开着车,看她一眼。
“我还有事。”他说,“以后再说吧。”
周瑾吸了口气,笑了笑说好。
送周瑾到家之后沈适直接上高速,在车上点了根烟,他开的有些烦躁,也不知道想起什么掉了头,到医院楼下已经十点半。他没着急下车,又抽了根烟。
他抬眼看向那扇窗户,重重的吸了口烟。
这个季节北京的深夜依旧高温,没多少凉风。沈适扯下领带扔到一边,解开了衬衫上的两颗纽扣,将袖子向上挽了两圈,然后仰躺在座椅上。
半晌过后,沈适拿过手机。
他眯起眼睛咬着烟翻着通讯录,看到那串电话号码的时候顿了一下,咬了咬烟嘴,犹豫了片刻按了下去。
嘟一声响后,通了。
他打开车窗,拿过烟搭在车窗上掸了掸烟灰,又将烟递进嘴里。电话没响几声便被挂断了,沈适忍不住皱眉。
“长本事了南南。”他低声。
沈适抬眼看了下远处那栋大楼,开车走了下来,车门被甩的咣当响。他在车外站了几分钟,将嘴里的烟扔到脚下踩灭,抬脚朝那扇窗户的方向走了过去。
忽的一声惊雷,好像有场暴雨要来。
作者有话要说:
说个不太好意思的事儿,流感一个月了已渐好,所以去复诊,又要开始每周喝中药的日子了,今天去抓了几副,因为要自己熬药,所以从明晚开始每晚十一点更新,感谢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