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翻身下车,找了两块青石砖压住帘子两角,才继续赶路。
胡凤翚仍旧站在原处出神,不顾后头女子的哭喊,眼见着年府的马车渐渐走远,他才攥紧了拳头……那里头坐的,本该是他的妻。
同胡凤翚一同骑马而来的人此刻都下了马,聚在一处说笑,隐隐以居中的男子为主,那男子一身石墨灰的家常蟒袍,五官俊逸,只是脸上仿佛罩着一层寒霜叫人不敢亲近。
“刚刚那马车里,坐的是何人?”
那男子这话一出口,周围的人都有些楞,这位可惯是个惜字如金的主儿。
“刚刚?应该是年府的马车吧……”
“正是年府的马车,我还瞧见年大小姐了呢,说来实在可惜……”
周围人也都跟着喟叹一声,显然都知道些内情,那男子便有些不悦,有种被人排除在外的感觉。
“可惜什么?”
周围人早就习惯了他平时冷冰冰的模样,此刻他猛然带上了热乎气,倒让他们着实惊讶了一番。
“世子久居在外不知道,那年家大小姐早前曾同凤翚有过亲事,两家都换过庚帖了,谁承想最后凤翚却被自家表妹给算计了,不仅亲事没成,两家还因此结了些怨恨。”
被称作世子的正是当今唯一的异姓王云南王的的嫡子——云亦。
云南王无甚野心,这么些年一直在封地规规矩矩的行事,倒是在康熙爷眼前有了几分体面,眼看还有月余便要过年,便邀了云南王一同来京庆贺。
云南王身体不便不能成行,却派了世子云亦前来恭贺,也算全了康熙爷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