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翊暗自揣测,阿维德现在心里肯定已经哭成了泪人,嚎啕大哭,能看见后槽牙的那种。这么大个大老爷们哭成那样也是挺惨的。不由得,木翊看阿维德的眼神儿就越来越同情,做帝王有什么好的?亲妈死了哭都不能哭。
看到阿维德半跪在墓碑前,用手把墓碑边一点土渣扫走,木翊就感觉心脏骤然抽紧。终于忍不住了,走过去握住阿维德的手,心疼想要拉起阿维德,“已经很干净了,可以了。”
说完了他自己也有点懵,刚才他自己仿佛有点不受控制,难道这是身体的记忆?
阿维德抬眸,对他轻轻一笑,“没事,我真的没你想的那样……算了,你想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不是他母亲的祭日,也不是她的生日,他只是想带木翊回来放松一下心情,顺便过来问候一下母亲。每当心里闷,或者有什么事让他困扰的时候,这里就是他最后的净土。木翊是唯一一个踏足这里的人,想要硬闯的,都死了,包括他的父亲。
只是每一次来,木翊都会心疼他会难过,其实他早就不难过了。生老病死,生离死别,这在他看来都是正常的,而母亲的愿望,是想看到他过得好而已。做儿子的,子欲养而亲不在,唯有过得好,才能让她放心。
阿维德站起身,木翊赶紧给递水,“洗洗手。”
阿维德眯了眯眼睛,再看木翊看他的表情,也没说话,默默把手洗干净,就看到木翊紧接着从自己口袋里掏纸巾给他,阿维德接过来,突然道:“今晚住一宿再回去吧。”
“啊?”木翊一愣,“为什么?天还早啊。”
阿维德面无表情的道:“这里环境好,可以放松心情。”
木翊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这是心情不好,想要在这里住一天,舔伤口呢。
“那好吧,就住一天。”木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么幽静的环境之下,确实很治愈人。
一听他们俩要住下,谷伯高兴坏了,午饭吃完没多长时间,又开始张罗晚饭。木翊坐在竹林间的秋千上,把头靠在一边,懒洋洋的在上面晃悠着,阿维德就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静静的看着木翊小腿一蹬一蹬的,表情还很淡定。木翊很少看他这么放松的样子,他心情也不错,便有了聊一聊的意思,“谷伯跟了你很久了?”
阿维德笑了一声,“谷伯是母亲死后,唯一一个真心对我的人。”
简单一句话,木翊竟然在里面听出了心酸的感觉,好可怜,在全家的宠爱下长大的人,不敢想象阿维德小时候是过得什么日子,木翊的脑海中瞬间脑补出无数阴谋论,阿维德本来高大的形象在他心里渐渐的缩小,缩成了一个小可怜模样。
木翊下了秋千,同情的来到阿维德的身边坐下,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只有坐在这里,跟着发呆。
阿维德被逗得想笑,在木翊的脸上捏了一把,无奈的道:“笨。”
木翊翻了个白眼,人心不古啊!被安慰的那一个竟然没有一点感恩,还骂人笨,这就是对待恩人的样子?!
————
住在这里没什么,衣物都有人给送,可是到了睡觉的时候木翊突然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床啊,这么小,怎么睡?
阿维德塞给木翊一件浴袍,一本正经的道:“以前我一个人住,床就是这么小,挤挤就好了。”
木翊:“……隔壁是不是还有房间?”
阿维德蹙了蹙眉,严肃的道:“有是有的,也有床,你可以不跟我挤。不过,这个地方你也看见了,绿植很多,条件落后,没有下人,所以,晚上可能有虫子。”
木翊:!!!
虫子!!!
他最害怕虫子了!
现在别说睡觉了,怎么洗澡?!
浴室也是有虫子的吧,会不会从任何一个角落,甚至是把地钻一个洞爬进来?
木翊抱着浴巾,可怜巴巴的看着阿维德,还没说话,脸先红了,“你,你能不能,那个……帮我……”
“我愿意啊。”阿维德已经又拿了一套浴袍,上身已经脱完了,认真的道:“保护你是我的责任。”
“啊?”
“跟你一起洗。”
木翊:“……”
他想说的是,帮忙守个门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