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透明的血包上贴有详细的标签,显示着捐献者的信息和采血时间。
学术上,这些血包被称为“全血“或“血液制品“,将在特定的温控环境中进行处理和储存。
她走进储存区,那里排列着一排排专门的冷藏设备。
储存区内温度恒定在2-6摄氏度,以确保血液的质量和安全。
艾米丽熟练地将血包放入指定的位置,打开冷藏设备的门。
夏修拿着自己的礼帽和手杖,开始在休息室溜达。
休息区宽敞而舒适,设有柔软的座椅和茶几,上面摆放着各种饮料和小吃。
他选择了一张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将手杖斜靠在椅背上,轻轻将礼帽放在膝盖上,随即闭上了眼睛。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放松了身体。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脸上,带来一丝温暖,他的表情显得平静而放松,双手自然地放在扶手上,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
另一边,在艾米丽无法察觉的地方,诡异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手中的夏修的血包开始冒出一个个细微的泡泡。
这些泡泡看起来微不足道,但如果将它们放大数百倍,就会发现其中蠕动着一些细小的东西。
这些东西在泡泡中扭动,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
仔细观察会发现,这些蠕动的东西竟然是一个个微小的眼球。
它们带着诡异的光芒,在泡泡中不断地蠕动,仿佛在窥探着这个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这些微小的眼球,在血液的红色液体中,显得格外惊悚,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护士对这些一无所知。
在关上冷藏设备的门,放好血包准备离开的时候,储存室的大门被推开了,一个人走了进来。
那是一个中年男人,他的头发是深棕色的,略带些许灰白,彰显出岁月的痕迹。
他的体态高大而挺拔,给人一种可靠和值得信赖的感觉。穿着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搭配简洁的白色衬衫和丝质领带,胸口处别着一枚小巧的胸针,上面刻有蓝草之州血液中心的标志。
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储存室,随后停留在艾米丽身上。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给人一种温暖而友善的感觉。
“早上好,艾米丽。”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亲切的关怀,“一切顺利吗?”
艾米丽抬头看向他,微笑着回答道:“老大,早上好,一切都很顺利。刚刚完成了一批新的采血。”
威廉·内德点了点头,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刚刚存放好的血包上,眼神中透出一丝专业的审视。
“这很好,我们最近的血液需求量有所增加,每一袋血液都非常宝贵。”
艾米丽点头表示同意,然后问道:“需要我再做些什么吗?”
威廉则是轻轻摇了摇头,“不需要,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继续保持这样,蓝草之州的居民们会感激你的辛勤工作。”
“嗯。”艾米丽像是受到鼓舞一般点了点头。
随后,她好似想到什么,接着从自己的文件夹里面拿出了一张纸条,那纸条是那种路面常见的小广告,上面写着:“互助献血: 400西元,正规三甲医院,当场发放献血金……”
艾米丽举着手中的纸张,悄咪咪地对着威廉·内德说道:“这是列克星敦南环中路地铁站外的一张小广告,血头这些血液中介又出现了,而且医院默许的那种。”
血头是指从事非法血液买卖的中间人或组织者。
这些人通过招募卖血者,并将其带到需要血液的患者或医院,借此赚取中介费用。
他们通常通过发布广告或口耳相传的方式招揽卖血者,然后安排这些人以“互助献血”的名义进行血液买卖。
血头利用患者急需血液的困境,以及公众对无偿献血制度的误解和现有制度的漏洞,进行非法活动,牟取暴利。
威廉的眉头微微皱起,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眼。
广告纸的质地粗糙,字迹稍显凌乱,但信息却明确无误。
这种现象在他们的行业中并不少见,但每次发现时,总是让人感到无奈和愤怒。
“这确实是个问题,”威廉低声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不满和担忧,“这些血液中介不仅扰乱了正常的献血秩序,还可能对公共健康构成威胁。”
艾米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忧虑。“我知道,这些血头的活动越来越猖獗。”
“但是,也实在没办法。”
“现在血液供需越来越糟糕了,我朋友告诉我,一位肝癌患者的手术已经排好了,但是因为没有血只能往后拖延。肿瘤每分每秒都在长,我们总不能等死吧。那患者的情况太糟糕了,医院申请不到血,我朋友也没有其他亲戚朋友能帮忙,只能自己献400毫升,再额外从血头那里买400毫升。而这400毫升血,她要付给‘血头’1800西元。”
“对于这些‘血头’,我朋友既感激又愤怒。毕竟他们解决了燃眉之急,但另一方面,治疗已经花了那么多钱,还要额外花一笔费用买血,真的让人心力交瘁。”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在我父亲住院的病区,每天都有人来发卖血的小卡片,电梯广告栏的夹缝中,都能看到塞着的广告。一个在我们楼层发卡片的小伙子告诉我,医生们知道有人在卖血,但一般‘不鼓励也不阻止’,患者们确实等不起。”
“这样子的事情还有很多,北部的陆道培血液肿瘤中心,通过‘血头’才能用到血的情况更加严重。那里是全州闻名的血液病治疗中心,有着从全州各地赶来治疗的白血病等血液病患者,和我们这里相比,用血情况更加紧张。”
“去年12月,有一位在列克星敦打工时被确诊患有急性髓细胞白血病的患者,在市里经过四个疗程的化疗效果不理想后,经介绍于9月转至陆道培血液肿瘤中心治疗。在来之前,市里的医生告诉患者,中心用血很紧张,要有个心理准备。
为此,他只能在市里申请输了两个治疗量的血小板,但到治疗的时候,他的血小板数量再次急剧下降,医院的血库已经空了,只能找人‘互助献血’。”
“全泰拉都陷入了血荒之中,而且还一直无法解决。”
“会解决的。”威廉·内德的表情并没有艾米丽那么悲痛,他反而是一脸自信,或者说,确信。
“解决血荒的办法已经找到了。”
“那是什么?”艾米丽好奇地问。
威廉则是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然后指了指护士,接着,指向刚献血的血包。
“你和我,乃至,全人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