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起诉的人疯了吧,不就是看个盗版书吗,至于闹到法庭去吗”
“人家写小说就不是劳动了吗你没钱敢去面包店偷东西吃吗你饿人家面包店就该白给了”
越亦晚忍着笑一条条地往下翻,还看见些有鼻子有脸的推测。
“这完全是爆炸式袭击啊,一口气打这么多官司,真是有钱。”
“人家估计是哪个版权大佬,才不稀罕这些诉讼费用呢。”
“会不会是管三终于良心发现了”
“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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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在这个档口上,yhy全球大奖赛的摄制分组来临国拍摄花絮和采访了。
当初越亦晚挺担心这事会打扰到皇宫,没想到长辈们都颇为通情达理,还表示可以安排个什么芭蕾舞剧招待一下他们。
说到底,主要是因为太后娘娘想跟人家主持人ciya合个影。
副导演拿到地址的时候,着实纳闷了一下。
怎么是个什么ace
节目编导后知后觉地去搜了一下,然后白着脸抱着资料回来了。
这节目目前才拍到一千进三百,参与人数太多基本看不过来。
那塞缪尔越又特别谦虚,只说自己是圣马丁学院的毕业生,进了第三期都没有自爆这些背景。
他们早就预料到选手资料里肯定有盲点。
但是这种级别的盲点,还真是没见过。
他居然是那个亚洲小国家的皇妃
原来还是观光酒店大鳄的次子
所以他来参加我们节目就是图个乐子吗
节目组特意跟越亦晚打了个电话,以极其复杂的心情确认一个问题。
“你们确定要在皇宫里接受采访吗”
“嗯,来吧你们来访者里有素食主义者吗”
这事还真不算出格。
临国本身就是观光旅游城市,卖点就是珊瑚礁、海港、白沙蓝海好多鱼,以及各种超级优秀的自然风景区。
皇室除了要参与节日庆典和祈福之外,以亲民的姿态来宣传旅游也是很重要的,就如泰国皇室一样。
摄制组抵达溯明廷的时候,两件衣服都在最后的修饰期。
这一天,整个皇宫都处在禁止观光的状态。
皇帝和太后穿着得体又庄重的朝服,简单的接见了他们。
那些外国人紧张又笨拙地行过礼,然后在皇后和太子妃的接引下去参观宫廷的部分环境,进行了一个简短的采访。
整个过程就跟做梦一样。
扛着摄影机的摄像师差点撞翻了一个花瓶,在听御侍解释说那是明代的瓷器之后,吓得脸都白了。
越亦晚穿着赤金绸莲花纹长袍坐在他们面前,笑的颇为温文尔雅。
御侍恰到好处地解释了他的身份和爵位,一口英文颇为流利。
“your highness”金发蓝眸的女主持人此刻连掌心都是汗,尽量笑的礼貌而又从容,然而几个问题提下来,还是有些心里发怵。
等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掌侍们过来为他们递上茶水糕点,越亦晚顺便回去换了一身衣服。
太子不轻易见这些客人,只在朝明殿里看书。
托托睡在他的脚边,尾巴晃来晃去。
“感觉怎么样”
“他们好像很怕我。”越亦晚琢磨了一刻“是我这衣服穿得太正式了”
花慕之把视线从书页上抬起来,注视着他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的举止好像在模仿我”
“被你发现了”
到了下午,他带着他们参观了自己的夕清阁。
一群外国人本来已经渐渐习惯了这鎏金纯银的各色宫廷装饰,进宫之后把繁华的景致都拍了好些,可是在走近这夕清阁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再次惊叹出声。
这里完全是一个精英设计师的工作室。
空间被合理的分割规划,前殿里陈列的时装每一件都气质脱俗,后殿的工作间更是采用了极简的装修风格,深灰纯白配色再一次放大了空间,超大的圆点和线条的墙壁修饰更散发出一种后现代感。
更恐怖的是,这位殿下竟然把整个布料仓库都搬到了自己的后院。
无论奢侈还是平民,稀有还是大众,整个仓库里有数十个货架,各个都有三四米高,可能要踩着梯子才能取到。
“这里有专人打理,不同面料根据性质都给了标牌。”越亦晚带着他们参观这一卷卷绸缎纱罗时,语气颇为熟稔“我很喜欢这种料子查米尤斯绉缎,背面是强捻起皱的纬纱,正面光滑且有光泽感。”
摄影师愣是在仓库里转了几圈,拍的肩膀都僵了。
这儿比决赛现场的仓库还要大啊。
得多有钱,才能做到a
等他们拍摄完采访完,皇家又安排着他们去潜水海钓喂海豚,顺带逛了两个风景区,也是周到又体贴。
老外们晕晕乎乎回国的时候,竟然还有些舍不得。
越亦晚在送他们走之前,把自己完成的第三期作品打包了一份,还留了个复印的打版图。
回头按着慕之和自己的比例做一份,这套可好看了。
他一回溯明廷,就去找花慕之,想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出去玩。
结果一进客厅,发现他家太子一脸讶异地坐在那里,背挺得笔直不说,脸上表情一片空白。
“怎么了怎么了”越亦晚颇为紧张地凑过去,发现他还拿着手机,上面的屏幕亮着。
“我,我”花慕之此刻有些说不出话来,只把手机举起来给他看。
在a的最顶端,竟有一行字飘了过去
“voe对作者山樆说我越过高山,爬过铁网,潜伏而来,只为用一颗深水鱼雷砸中你”
“全站通告哎,”越亦晚下意识道“有人给你砸深水了”
“不是你吗”花慕之看向他道“真不是你偷偷给我砸礼物吗”
这件事是完全脱离他的认知范围的。
有陌生人,仅仅只是因为喜欢他写的故事,竟然打赏这么多
这不是银行投资理财的收益,更不是工资收入。
是网络的另一端,素未相识的人给予的坦诚的喜欢。
而且仅仅是给予给山樆这个作者,而不是临国皇太子。
“真的不是你换号投给我的吗”
“真不是,”越亦晚举起手正经发誓道“我要是说谎,就把托托的头送给你。”
睡着的托托突然打了个喷嚏,一脸茫然地看了他们一眼。
花慕之调整着呼吸,又给他看自己编辑发来的消息。
“亲在吗把你这本银色权杖的简介和点评发给我,字数不要超过”
越亦晚没当过作者,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
“我今天还上强推榜了,”花慕之努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然而指尖已经飞快地点开了a的页面,上面亮金的徽章闪闪发光。
此时此刻,他的作品正在和其他大神并列一栏,其中还有一位是喜欢了很久的老作者。
“简直双喜临门啊”越亦晚忽然精神道“我请客带你出去吃一顿吧这还不好好庆祝一下说得过去吗”
“出宫”花慕之愣了下,竟也有些向往“怎么出去”
“我已经跟皇后那边申请过回家省亲了,两位太后刚好去山上礼佛,咱们两今晚就一起出去呗,”越亦晚拍了拍他的肩,一脸的深明大义“这可是你人生中第一次被砸深水和上强推,绝对是历史性的时刻了。”
花慕之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又反应了过来“请客也总归该让我请才对,哪有你出的道理。”
“趁着天还没黑,你跟着我上马车走就好,御侍那边会帮忙打点的。”越亦晚直接拉着他去换衣服,语气颇为轻快“我爸一直雇了安保公司保护我,万一绑个票容易出大事,这些年都是暗中盯着稍的,不用担心。”
花慕之略有些被动地换了一身便服,真的被他拐上马车了。
“我们可以去逛夜市坐游轮还可以一起去看电影”
“嗯,”穿着印花红枫白夹克的青年笑了起来。
他们两人哪怕坐在宫廷的马车里,也像平凡又亮眼的两个年轻人。
离开那身锦绣古袍,离开溯明廷,去外面的世界
他此刻就像个安分守己的学生会主席,被同学诱拐着去夜不归宿,而且还是夜里偷偷跟恋人出去约会。
走出去的每一步,仿佛都在打破什么规则。
花慕之和他一起上了车出了宫,看着一路的风景变化消失。
街道开始变得陌生,不再是出巡时的固定线路,也不是开往任何一家庄园或者宗庙。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被父亲发现后的责罚,甚至开始预想所有的后果。
我正在犯错。
而且是一个错误接着一个错误的犯。
可我也在走出这个牢笼。
他握紧了越亦晚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紧贴的掌心与指尖,一如既往的柔软而又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