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轩内,闵青柔正皱眉沉思,估算着这时候成王府的事应该有结果了。可是不知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她思前想后觉得事情一定是有了变化,于是心里不自觉忐忑起来,正在她忧心忡忡的时候,缘巧走了进来道:“主子,魏侍卫来了!”
闵青柔心中一喜,忙道:“快请他进来!”
说罢,她安坐在榻上,等着魏思明来见。
魏思明很快走了进来,拱手见礼道:“柔妃娘娘!”
“不必多礼!怎么样?结果如何?”
闵青柔迫不及待的询问道。
魏思明眼神一暗,有些歉疚的道:“对不起,柔妃娘娘!是我没用,让秦桑榆幕后之人逃了!”
“那秦桑榆呢?”闵青柔握起拳头,追问道。
“死了!”魏思明黯然道。
“死了?”闵青柔微惊。
魏思明点了点头,“是被她主子灭了口!本来我想挟持她捉住那黑衣人,谁知道那人竟然那么狠辣,一掌就将秦桑榆打的心脉尽断,吐血而死!”
“秦桑榆已经暴露了身份,留着自然没什么大用!看来那人也知道,如果秦桑榆落在我们手上他们的真面目就藏不住了!”
闵青柔也是暗暗惋惜,真是可惜了!若是秦桑榆活着,她一定能让她吐露幕后之人的身份。这更说明了那幕后之人的确高杆,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切!
“算了,事已至此,再想别的办法!对了,倾南呢?”闵青柔立刻想起这一点。
“独孤公子打算送轩辕小姐回家后就进宫面圣,向皇上禀明这一切。”
魏思明连忙向闵青柔说明了独孤倾南的打算。
“那轩辕无珍呢?”
闵青柔眸光一闪,轩辕无珍一定不想让独孤倾南将这件事闹到朝堂上。
“柔妃娘娘,珍妃想要尽快通知成王让他回来主持大局,这就是她写给成王的信笺。”
魏思明说着,从袖中掏出信,呈给了闵青柔。
缘巧接过信笺,转交给闵青柔,闵青柔展开来看了看,眸光一闪道:“哼,你想让他回来,好啊,那就让他回来!”
说完,将那封信原封不动的递回给魏思明道:“将这封信送出去!”
魏思明一脸不解的道:“娘娘,真的要将这封信送出去吗?”
“为什么不送?成王府出了这么大事,他这个正主不在那还有什么好玩的?他回来才更好!这次,我定然要让他好好吃上一壶!”
闵青柔说到这里,抬头道:“魏思明,你回去以后,妥善安排好秦桑榆的尸体,等倾南上奏皇上,就按照我们的原定计划进行!”
魏思明见闵青柔胸有成竹,于是点点头道:“是!那我先回去了!”
闵青柔抬了抬手,魏思明这才退了出去。
待魏思明走后,闵青柔起身,缓缓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眸光罩上一层寒霜。
“司徒赤,我们的恩怨也该是了结的时候了!这一次,被踩在脚下的绝不会是我!”
缘巧退了出去,咏荷走了进来。她走到闵青柔身旁,却轻轻叹了口气。
“主子,其实奴婢并不想你这样执着于报仇。”
闵青柔回身,望着咏荷一脸忧心的模样道:“前世是我遇人不淑,没有看清司徒赤的真面目,这次我不会了!我一辈子为成王府劳心劳力,可结果却是司徒赤给的死无葬身之地!咏荷,我做错了什么?”
闵青柔说到这里,凄楚的一笑道:“天知道!我以为我的真心换不来真心,起码还能换来一丝怜悯。可笑的是,他连对我的半分怜悯都没有!你知道吗?当我被他踩在脚下,奄奄一息的时候,什么尊严,什么期望全都烟消云散!我算什么?不过是他司徒赤往上攀登的一颗踏脚石而已!踩过以后,他便再也不会多看一眼!我死的好冤!你让我怎么甘心?”
闵青柔越说越愤怒,几乎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
狠狠地吸了一口气,她这才又道:“杀身之仇,我一定要报!不只为了我自己,还为了我的弟弟和爹爹!倾南为了我的死,性情大变,原本那样爽朗爱笑的一个大男孩,如今阴沉又钻营!我的老父,痛失爱女,身心俱疲!而我与他虽近在咫尺,却连一声爹爹都不能叫,连一份心都不能尽!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为司徒赤!我不会放过他,绝不会!”
咏荷望着闵青柔眸中散发出的凶戾光芒,一时只能深深叹气。
难道只有独孤倾南变了吗?原本的独孤倾月,自己那个善良又宽容的王妃又何尝不是变得面目全非了?
当初的贤良已经随着她身体的消逝而消失,宽容的心也变得再也容不下一丝沙尘。这样真的好吗?
她还记得当初主子跟她说过,她其实喜欢平平淡淡的生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盖一间小屋,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没事的时候可以下下棋,写写字,兴起的时候也可以一起出门策马驰骋。
那是她曾经向往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啊!如今,她都忘了吗?
主子如今满脑子都是报仇,都是怎么整垮自己的敌人,她的心已经被墨浸染了,再也不负清明!
“主子,奴婢能求您一件事吗?”咏荷默然了许久,突然上前对闵青柔跪拜了下去。
“咏荷,有事你就说,如果我能做到的一定为帮你做!你我主仆,不必如此多礼!”
闵青柔连忙扶起咏荷。
咏荷扶着闵青柔起身,望着闵青柔关心着自己的模样,内心升起一丝感动。主子唯一没变的恐怕就是对自己的爱护了!
“主子,奴婢求您,等齐王回来后,好好跟他谈一谈!奴婢知道您对齐王殿下是真心的喜欢,不要再错过了!奴婢不求别的,只求您能幸福安稳的度过这一生,于愿足矣!”
闵青柔听了,却是沉默不语,眼神也渐渐黯淡下来。
跟司徒越和好?她也想啊!只是他心里的人根本不是她,她又能怎么办?
如果她不是她,她只是齐王的一个妃妾,也许她不会计较那么多!可是重生以后,她时时刻刻记得自己是独孤倾月,她不想再做任何人的附属,任何人利用的工具!
虽然她喜欢司徒越,可如今的司徒越也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司徒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