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妃,梦雪梦雨皆是我贴身侍婢,绝不可能做出中饱私囊的事这事恐怕其中有些误会,是不是妹妹自己身边的人出了错漏,而不自知呢” “到底是姐姐身边的人出了错漏还是妹妹身边的人出了错漏,一查便知” 闵青柔看了百里香一眼,抬眸对上司徒越,眼里闪烁的光彩让人移不开视线。 “看来柔儿是真受委屈了也好,就让魏辰风带人去查一查,看看那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来人” “王爷” 百里香还欲说些什么,门外的魏辰风却已经走进来拱手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去给我好好查一下,本王赐给柔妃的东西究竟去了哪里” 说到这儿,司徒越转向闵青柔道“哦,对了,你刚才说,这些东西是谁给你送过去的” 司徒越指了指她手上的劣质玉镯。 “回王爷,一向都是王妃姐姐身边的梦雨送过来的。” 闵青柔淡淡眨了眨眼,说道。 “那好,辰风,就先将那丫鬟拉到刑讯房查问一番,若有什么发现再来回禀” 司徒越沉思了片刻,便下了命令。 “是,王爷” “等一下” 百里香突然出声阻止,随即走到司徒越身前福身道“王爷,梦雨毕竟是妾身的丫鬟,还是让妾身跟着前去询问为好。若真查出她做了什么欺上瞒下的不轨之事,妾身决不轻饶她” “也好,那就劳烦王妃了”司徒越看了百里香一眼,并没有阻拦的意思。 “妾身遵命” 百里香再次福了福身,带着丫鬟梦雪梦霜率先出门去了,而魏辰风得到了司徒越的示意,也跟了上去。 “来人传膳” 发生了这样的事,司徒越似乎并不受影响,吩咐人传了早膳上桌,转而又看向仍然站立一旁的闵青柔,再次催促道“柔儿,还不过来” 闵青柔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抬头轻笑道“王爷,还是让妾身在一旁伺候你吧” 说罢,她主动贴近司徒越,并提起桌上的粉彩清风明月酒壶,想要借斟酒避开他,没想到才一靠近他身旁,就被他一把扯到了怀里 “啊” 闵青柔跌坐在司徒越腿上,双颊蓦地一红,忙不迭放下手中酒壶,抓紧了他的胳膊,以防自己出丑。 心里暗暗磨牙,脸上却故作娇羞的嗔道“王爷云妃姐姐还在一旁呢” 说完,瞥了眼尴尬坐在一旁的云侧妃。 “那又何妨” 司徒越的回答里带着一丝冷漠与高傲,眼光更是连瞄都没瞄云侧妃一眼,仿佛那里坐的不过是一具雕像罢了 可面对司徒越这样的回答,闵青柔又开始在心里磨牙了。 混账司徒越大庭广众之下他到底还想给她招多少敌人是嫌她过得太逍遥了吗 如果眼神能杀人,她已经被云侧妃恨毒的眼神杀死一百次了混蛋她还不想这么快对上这个云侧妃,一个百里香她还疲于应付呢,再加一个她岂不要忙死 在心里怒吼两句过了过瘾,脸上却依然不敢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悦。 其实她真的很想推开司徒越,但前提是她得把这云侧妃赶走。没人在场,她才能肆无忌惮的在司徒越面前展示自己。 她眸光微转,突然抬起素手轻轻抚上司徒越胸膛,爱娇的道“妾身听说云妃姐姐的琴艺了得,可还未有幸一闻呢王爷,可不可以让云妃姐姐弹一曲,让妾身也好好学学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抬头看向云侧妃,果见她已经气的双颊通红,放在桌子上的手都紧紧握成了拳头。 闵青柔在心中冷笑一声,气吧气的越厉害越好 “你想学琴”司徒越看向闵青柔,眉峰微微挑起。 闵青柔调回视线望向司徒越深邃无比的黑眸,浅浅笑起,不着痕迹的躲避了他探究的眼神。 “妾身无才无德,能得到王爷眷顾实在是万幸所以,妾身想跟各位姐姐们学学才艺,也好日后为王爷解闷” “柔儿倒是有心。好吧,本王答应你就是” 司徒越不再看闵青柔,转而对云侧妃道“云妃,柔儿想学琴,你就弹一曲你最拿手的玉弦清音来让柔儿好好学学吧” 对于闵青柔突来的这一出,云侧妃既惊讶又气怒。 贱人她算什么东西也敢使唤她 可气归气,她却不敢反驳。如今这贱人得势,王爷这样宠着她,就算她说什么恐怕也无济于事。 见司徒越兴致不浅,云侧妃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起身应是。接着她对身旁侍立的丫鬟道“翠珠,去将我的蕉叶琴取来。” “奴婢遵命。” 翠珠应声下去取琴,云侧妃这才抬头望向闵青柔,故作羡慕道“柔妃妹妹素来性子温和,不争不吵,平日在姐妹当中也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一场大难之后居然因祸得福,真是让人羡慕” “姐姐不知道,妹妹向来信奉缘分二字。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缘分不到,即便再努力也是徒劳” 闵青柔水眸微光潋滟,望着云侧妃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浅淡的居高临下之意,让云侧妃倍感威胁。 “妹妹说笑了,咱们既然能进齐王府,跟王爷自然都是有缘分的只要王爷开心,就算不是日日陪伴在侧,妾身也是欢喜的” 云侧妃这一番言语说的淡泊至极,倒显得闵青柔小家子气了。 闵青柔淡淡一笑道“姐姐说的是,以前妹妹没受恩宠时也是这样想的我们姐妹都该以王爷之忧而忧,以王爷之喜而喜,不该一味计较个人得失才对” 闵青柔这一番话转的极巧,不仅将所有尴尬都化去了,还暗讽云侧妃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 云侧妃一时气堵,还未再说什么,就见翠珠将蕉叶琴抱了过来,回禀道“云妃娘娘,琴取来了。” “那就开始吧” 没容得云侧妃再说话,司徒越大手一挥吩咐道。 云侧妃只得坐到对面的琴室里,开始抚琴。 琴室与外厅隔着一道纱帘,琴音响起后,里头的人几乎听不到外厅的人究竟在说什么,而因为纱帘阻隔,两边的人也都只是能隐约看到彼此的身影。 云侧妃满腹不甘的抚着琴,时不时抬起头瞟两眼花厅内言笑晏晏的两人,心中越加郁闷,连带琴音走了调都没有察觉。 “这玉弦清音可是云妃拿手的曲子,柔儿可要好好听啊” 司徒越一手揽着闵青柔纤细腰肢,一手端起酒杯,轻轻晃动着。 闵青柔侧耳倾听着,搭在桌沿的素手轻轻合着拍子,可不知为什么,那旋律总是与指尖的节奏合不上。 司徒越握着酒杯的手倏然顿住,盯着桌前那只纤白如玉的柔荑,一时神思恍惚。 这场景为何这样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 一股莫名的惆怅突然涌起,让司徒越忍不住抬起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佳肴美酒,还有清音美人相伴,生活如此惬意,为何王爷还是眉头紧锁呢” 闵青柔这次看的很清楚,司徒越饮下杯中酒时,姿态落寞,神情抑郁,完全不像是在享受生活的样子。 “清音她这技艺随便听听还可以,却难登大雅之堂” 司徒越放下手里的酒杯,眸光扫过琴室里的云侧妃,随即落在闵青柔绝美的脸庞上。 “至于美人嘛,柔儿是在说自己还是再说她” “王爷觉得呢” 闵青柔玉手轻搭上司徒越的肩,妩媚一笑道。 “嗯若要本王评判,那柔儿可要好好表现才行” 司徒越手臂微一用力,闵青柔娇软的身子便紧紧贴上他坚实的胸膛。 闵青柔双手本能的想要隔开与他的距离,可是眼角余光瞥了眼时刻注意着外间一举一动的云侧妃,原本想要推拒的双手顺势揽上了司徒越的脖子。 然后,她不意外的听到琴室传来一道尖锐的破音。 闵青柔低垂的眉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随即她抬起头,吐气如兰的挨近司徒越,以娇媚的声音回道“妾身是王爷的人,王爷要妾身怎么做,妾身自然遵从” 如她所料,司徒越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索然无味。 “这话说的便没意思了我这宅子里最不缺的就是听话的人你该知道,越不听话的人,本王才越觉得新鲜” 司徒越放松了手臂,似是对闵青柔失去了兴致。闵青柔趁此机会立刻起身离开了司徒越的怀抱,只是她逃的略微有点快,让司徒越心里再次升起一丝疑虑。 自己不是一不小心着了这女人的道吧 她故意将自己说的平庸,难道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本性 见司徒越表情变换,闵青柔连忙解释道“新鲜只是一时,却不能一世要想留的长久,就不能只保证新鲜,还要保证品质。” 司徒越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闵青柔脸上,许久之后才轻声吐出几个字。 “你想要跟本王一世” 听到这样的问题,闵青柔立刻察觉自己先前说错了话,忙娇笑着又添了一句“一世怎么够妾身但愿来生来世还能与王爷再续姻缘呢” 司徒越脸上浮现出一抹极其明显的嗤之以鼻,似乎闵青柔说了什么笑话。 “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司徒越嗤笑一声,脸色突然在一瞬间变得阴暗无比,“只要能遂了我的心愿,赔上永生永世又何妨” 闵青柔目不转睛的望着司徒越。为什么为什么看到司徒越这个样子,她竟然是这么难过心口像梗了一块大石,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到底怎么了你有什么心愿未遂” 想着想着,闵青柔竟将疑问宣之于口,问出之后,闵青柔立刻发觉自己又失言了,可话已经出口,再难收回,只得硬着头皮迎上司徒越的审视的眼光。 司徒越缓缓抬起头看她,眼眸中的黯然逐渐敛去,取而代之的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光华。 “柔妃想知道吗” 闵青柔看着司徒越,默默点了点头。 可司徒越望着她,竟是史无前例的轻轻一笑,那笑容虽然浅淡,却仿佛日正当午的耀日一般,在闵青柔瞳孔中轰然炸了开来 司徒越,笑了 这是打从她重生见到司徒越以后,他第一次露出笑容,尽管他的笑容里掺杂了太多轻蔑与不屑,还是让闵青柔觉得太过久违。可惜她的震动还没维持多久,就被他下一句挑衅十足的话语气懵了 司徒越收敛起那抹昙花一现的笑容,以极轻极其冷淡的声音道“柔儿,想要知道本王的心愿,你还不够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