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坐一站, 寒风吹动衣摆,阮沁阳脸上的半透布巾随风荡漾出半圆的波浪。
阮晋崤弯腰扯开了她脸上的布。
白皙细腻的脸上靠近颧骨的地方有一块伤,涂着淡青色的药膏, 阮晋崤指腹抹去,露出伤痕, 见着只是小小的擦伤, 轻舒了口气。
“疼吗”
阮沁阳水眸波光盈盈,点了点头。
从马车上跳下来那会,她这辈子都没那么疼过,全身火辣辣的感觉, 好像身体碎成了几块。
下一刻,阮沁阳从轮椅上站起,扑进了阮晋崤的怀里“我的腿没事, 就是有些站不稳, 想着坐着好得快,就坐在轮椅上了。
紧紧抱着阮晋崤, 阮沁阳味道了淡淡的腥味,不过血腥的味道钻进鼻腔,又很快被属于阮晋崤的温暖味道掩埋, 阮沁阳用没受伤的那面脸在他怀里蹭了蹭“对不起, 我错了, 让你忧心我,让你生气。”
知错就道歉,这方面阮沁阳一直乖得很。
“我一直找机会想给你送信, 但是找不到机会,拖到今日才能告诉你我是好好的。我没受什么伤,除了跳车稍微伤到了腿,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大碍。”
“嗯。”
“我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梦里还见了你,不过醒来枕边却没你留下的纸条。”
阮晋崤低眸,手掌轻柔的在她发丝滑动。
听不到阮晋崤的声音阮沁阳心虚的很,刚刚阮晋崤说断得好的语气吓到她了,倒不是怕阮晋崤忍心弄断他的腿,而是感觉出他已经濒临崩溃。
阮晋崤在他怀里蹭了蹭,刚想松手看看阮晋崤是什么表情,怀里骤然一重,她措不及防的就被压到了轮椅了。
阮沁阳瞪大了眼,看着怀里面色苍白双眸紧闭的阮晋崤,幸好后面有轮椅,要不然她跳车没受什么大伤,遇到阮晋崤反而可能被当做肉垫砸个半身不遂。
“这是什么了”
娄一豪见两人甜甜蜜蜜的,自己站着碍眼就避到了一边,听到动静吹搅饺搜乖诼忠紊希�纱罅搜劬Γ�罢饪漳就仿肿幽睦锍惺艿牧四忝橇礁鋈恕
“帮我扶他起来。”
人倒在身上,阮沁阳更仔细看到了他的疲态,手触了触他滚烫的头,阮晋崤病的像是比她厉害多了。
阮晋崤走得太快,弓藏他们竟然此时才到。
见到了阮沁阳,弓藏松了口气,见到自家主子晕倒在她怀里,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县主此地不能久留,小的们这一路来的风风火火,恐怕许多观望的人已经得到了信再往这儿赶。”
他们来人虽然不少,但这个地方毕竟没仔细布置,比不上知府府邸安全。
阮沁阳明白这个理,让他们把阮晋崤扶上马车,跟着上去。
马车是临时备的,上面只有一层薄薄的软垫,阮沁阳只有把阮晋崤往自己身上放,能让他舒服一点是一点。
“这几天他是不是一直没好好休息,我从未见他病成这样。”
阮晋崤病过几次,但最严重的也只是之前刚回镇江,在床上卧床几日,走路有些踉跄,从未像是现在这般意识全无,双眸紧闭。
阮沁阳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掌,感觉到他无意识的抓紧,心揪着更难受。
“自从县主你失踪后,主子恐怕一觉都没睡过,马不停蹄的到了锦州,就一鄙笪蚀炭停�蜒跋刂鞯淖偌#�〉拿窃趺慈岸既安惶�
弓藏看着主子脆弱的模样,忍不住一说再说,把良叔来之前阮晋崤下的命令说了。
“那些人想借机刺杀主子,而主子为了县主,来的是豺狼虎豹也放他们进门,地上的毯子都被血给染成了红色。老天爷应该是可怜主子,在一次次失望里,最后给了主子希望,若刚刚主子没见到县主,人可能就要彻底垮了。”
阮沁阳低眸去看阮晋崤身上的血迹,原来他身上的血是那么染上的。
“他可有受伤”
阮沁阳开了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不等弓藏回答,阮沁阳亲自动手剥开了阮晋崤的衣衫。
他的手臂和胸口都有几道停了血伤痕,因为衣服深色又有别人的血迹,才叫人没注意到。
阮沁阳想到她刚刚磨蹭他胸膛,压住的就是他胸上的伤口,他一言不发,身体抖都没抖,眼眶忍不住泛酸。
阮晋崤这个人,就算有一天他对她爱燃尽了,恐怕她也忘不了他有多么视她如生命。
把赤裸的阮晋崤塞进被衾,阮沁阳不假他人手,给他仔细上了药。
手指碰触他的伤处,碰触他未受伤的肌肤,阮沁阳看他眼睛依然没睁开的迹象,忍不住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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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消瘦,阮晋崤的五官更显凌厉,此时闭眼的他,没有平日对着她的温润,闭着眼眼角都带着煞气。
想到弓藏说的那些话“你是是要做世人眼中阎王,我一个人的舔狗”
阮沁阳的话当然没得到回应,阮沁阳在他额上亲了口。
额头热的烫嘴,阮沁阳舔了舔,唇瓣向下,咬了他的鼻尖,含了他的唇。
才用浓酒漱口的嘴带着辣味,阮沁阳舌尖在他唇里勾勒,阮晋崤疲惫昏迷自然不会回应她,只是偶尔会有生理性的吞咽动作。
阮沁阳却觉得有趣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