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晋崤大概是魔鬼。
以前阮晋崤在时, 镇江的青年俊杰虽不敢靠阮沁阳太近, 但不至于避着她,但是阮晋崤恢复了身份, 镇江的公子哥都避她如蛇蝎。
想也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什么,一定是觉得阮晋崤是大哥都恨不得把他们都打残, 想着成了情郎,打残他们更下得了手。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出乎阮沁阳的意料。
她跟阮晋崤当了那么多年的兄妹,现在暧昧不清, 她本以为有些人会觉得乱了伦理。
但是没想到这方面的话没一句, 也没什么她配不上阮晋崤如今身份的话, 依然有人讨厌她,觉得她招摇霸道,可对于她和阮晋崤是一对,都抱着理所当然的态度。
“你说是不是因为阮晋崤不够好,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兴趣。”
按理说男主角不应该是人人爱,她没事走路转角, 就能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说她配不上他吗
楚媏觑了她一眼“大殿下哪儿不好,相貌英俊,立过战功, 兵部服他, 更别提他现在的身份。”
“那现在是什么回事。”
楚媏没来镇江多久就听到了兄妹俩的事迹, 此刻看着阮沁阳懵懂无知的水汪汪大眼, 觉得她是不是故意的。
“大殿下是你兄长的时候把你往天上宠, 宠的这全城都知道你是他的心头宝,如今你们从兄妹成了未婚夫妻,估计这城里的人感受都跟我差不多,明明是意料之外的事,但又觉得理所应当,好像就该这样。”
楚媏说完戳了戳阮沁阳的头“不是说要带我认识金公子,现在镇江是个男人都躲着你走,你打算怎么带我认识。”
阮沁阳捧着脸“你应该去戳阮晋崤的脑袋。”
楚媏撇嘴她哪里敢。
“大礼时他一定会来,你到时候看就是了被我那些表哥们众星捧月的感觉如何”
以前那些人都是纠缠她,特别是知道她爹有为她找入赘夫婿的打算,一个比一个热情,让她险些招架不住,但如今她被定下了,楚媏则成了他们的新目标。
说起这个,楚媏朝身边侍女看了眼,侍女从袖中一掏,拿出一沓纸张。
“这些都是什么”
阮沁阳随意一翻就笑出了声,都是些表达爱慕之意的诗句,有摘抄的,也有自己做得打油诗,有张文采出众还有些眼熟,似乎她以前也收过同样的。
一诗多用,逮到一个是一个。
“镇江比京城好玩。”
楚媏看着桌上的字舒了一口气,就算知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因为她的家世,但还是挺好玩的,她在京城可没遇到那么多对她表达爱意的男子。
这一幕就该让临鹤看看,好扬眉吐气。
屋外鞭炮噼里啪啦,阮沁阳整了整衣裳“你要与我一起去武家吗”
大约是为了表示尊重欢迎,继室进门前,要他们这些继子女要去请安。
楚媏点头,她挺好奇阮沁阳的继母是什么样子“砚哥儿呢”
“大约在焚香沐浴,他向来尊重这些规矩。”
楚媏不信,但是见到砚哥儿在他身上闻到了股檀香味,朝阮沁阳使了个眼色,这小子还真规矩。
马车分配上,楚媏是阮沁阳的客人,自然跟她坐一车,砚哥儿还小也跟她们一起,这样车差不多就满了,阮姀只能另坐一车。
“要不然我单独坐一车”
砚哥儿瞧着庶姐表情失落,上了马车就道。
楚媏揉了揉他的头“不许。”
话说得斩钉截铁,砚哥儿险些有种有两个二姐的感觉。
“我看三姐姐似乎有话想跟二姐说。”
虽然阮晋崤已经认祖归宗,但砚哥儿依然认他为大哥,所以称呼上没变。
“既然你都看得出来,她有话说难不成要我们逼她说。”
“车上的可是大表妹和栖霞县主”
车碾过一块石头凸起微震,车外声音传来,楚媏跟阮沁阳对视了一眼,阮沁阳掀开了帘子,外面站着的表哥有几分眼熟,阮沁阳脑子一绕,就是那位一诗多用的。
他大概是没想到她收到书信都会扫一眼,敢给过这个又给那个。
阮沁阳眯了眯眼“表哥何事”
美人媚眼如丝,邱厘差点脚软。
咽了口口水“我听闻表妹与栖霞县主喜欢吃东街的雪花奶酥,一大清早特意去排队买了,打算送到侯府去,没想到在路上遇到了你们。”
楚媏趴在窗台“谢谢表公子了。”
车窗两个女人,一个妍丽如画又媚又娇,一个天真烂漫矜贵秀丽,不止邱厘,外头路过的人都有些移不开目光。
阮沁阳是有主了的,脸上就像是写了“阮晋崤专属”,给她容貌打了折扣,那么一看楚媏更怎么看怎么好。
取了雪花奶酥,阮沁阳若有所思的往后瞧了眼,后头马车的阮姀眼神失落,而她看着的位置好像是邱厘。
拆了食袋,楚媏取了奶酥往砚哥儿嘴里塞了一口。
砚哥儿吃完,认真道“我们要去武家做客,路上还是少吃小食,以免弄脏仪容,”
说完,阮沁阳手上那颗又递到了他的唇边,砚哥儿“”若是他吃了媏姐的,没吃二姐的,那一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你家表哥倒是周到,估计是打听了我们会今天去武家,特意在路上堵着。”楚媏又不傻,自然看得出他的刻意。
阮沁阳想了想,凑在她耳边,把刚刚看到阮姀的异常说了。
楚媏倒是不觉得太惊讶,这种男人估计见着哪个姑娘有利可图就会凑上去。
凑近阮沁阳的耳畔,楚媏道“你真不打算管你那个庶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