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一群人除了她都在认真地谈事情,什么资金托管、年化利率,听都听不懂,她一开始还支着耳朵,后来干脆一边吃一边神游。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可风。不过我觉得这个还是要问一问依依的意见。依依——”席琳笑着看向她,“你觉得呢?”
向韵依不明所以地抬起头,赶紧将口中的毛肚咽下去,点着头道:“嗯嗯,我觉得可以。”虽然她连席琳说的是什么都没弄清楚,但在业内翘楚面前,点头肯定没错。
席琳似乎被她惊到了,半掩着嘴笑起来。于是在场几个除了胡可风和惠凌风也都笑了。
向韵依简直一头雾水。
“小姑娘到底是年轻啊,初生牛犊不怕虎。”席琳友好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刚跟你开玩笑呢,可风他不懂戏,这个角色对你而言太具有颠覆性了,而且没什么戏点,不出彩。下次有适合的角色姐再找你啊。”小姑娘还真敢接,她一副人间富贵花的长相,在年代戏中只能是千金小姐,演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妞实在太违和了。
向韵依还没反应过来,就听惠凌风严肃道:“我倒是觉得她可以试一试。她身上的可塑性不弱,也还算有灵气,如果做的好的话,个人气质与角色本身的强烈反差或许可以成为本片的一大亮点。”
向韵依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惠凌风在人前还是挺正常的,一点都看不出在她面前幼稚恶劣的样子,不过他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夸赞啊。
席琳心中一动。假如惠凌风肯为向韵依抬轿子担纲男主,那用她倒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她长得讨喜又有话题度,当个花瓶也还行。
众人又说了会话,见时间差不多也就散了,向韵依借着等解腻的柠檬茶特意留到了最后。
慢悠悠喝完一杯茶,她才满足地扶着圆滚滚的小肚子起身。
只是没想到会在回房的电梯里再次遇见惠凌风。虽然两人现在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同事关系,可这见面的次数也太频繁了一点。
她把自己当成一个隐形人,跟在惠凌风身后出了电梯。
穿过长长的走廊,经过一个拐角时,她突然被一只手扯进监控死角。
“你干什么!”她压低声音呵斥这个把她困在胸膛与墙壁之间的男人。这里随时都会有人过来,他是想害她再在热搜上被扫射一遍吗?
惠凌风笑容邪气,蛮不讲理道:“你不是很喜欢壁咚?”
她一边告诫自己保持清醒,一边又忍不住心跳加速。这该死的男人究竟在搞什么,为什么就不能保持距离,非要来招惹她。
如果说刚相逢的时候向韵依还期待着两人之间会发生什么,那现在的她完全是希望惠凌风无视自己。
毕竟这种类似于在深渊前共舞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壁灯昏黄,四周安静得落针可闻,向韵依脚踩着厚厚的地毯,只觉得身在云层,恍惚非常。
惠凌风用带了夜色的声音在她耳边轻声道:“之前觉得你没变,是我的错觉,我为此道歉。”他手指从她腰部慢慢上移,意有所指地道:“至少你,成熟了不少。”
天知道当他从蹲着的她不小心走光的领口窥见那一处瑰丽时,脑海中的念头有多么旖旎。
向韵依飞快地抓住他危险的手,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尖锐:“不关你的事,你最好放开我。”他才是真的变了,以前的他可从来不会这般令人为难和……嗯,狂放。
他轻笑:“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选择在这种时候说这样扫兴的话。”
向韵依在理智彻底湮灭前用尽全力伸出一只手挡住了他欲覆上来的嘴唇。
“我不懂你在做什么”,她忽然又开始软弱地想哭,“你太欺负人了,你让我觉得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很廉价。”她自责自己为什么始终没办法对他做到完全的拒绝。
“我……”惠凌风想为自己辩解,却发现任何语言在她的泪水前都是那么苍白无力。她怎么又又又又哭了?
“不要哭”,他烦躁地捋了捋短发,看着她结了泪珠的长睫,无奈地道:“我之前说得很清楚,我想要——”
向韵依孩子气地抹了把眼泪,打断他道:“我知道的,你想包养我,彻彻底底地将我羞辱个遍。你还指责我是随时准备为捷径献身的easy girl。”为什么仅仅过了三年,他们之间会变成这样。
想到这里,她的心重新硬起来,眼泪也不流了,战斗思想重新占据高地,冷笑着望向他:“收起色/诱的这一套吧,别招惹我,否则我……”
“我知道,否则你会曝光我,把我搞臭。”惠凌风想起她之前的话,有些落寞地扯了扯嘴角,松开对她的桎梏。
“确实是我太托大,我以前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你会对我避若蛇蝎。”他自嘲一笑,“而这一切的责任都在我,你是这样认为的,对吗?”
向韵依无言以对,并踢了他一脚,忿忿地逃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