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却又眼神冰凉地用力攥住了谢忱的手腕,狠声道:“我说了,你今天都要听我的。我要给你戴,你就必须戴上!”
“……”
谢忱显然动了震怒,胸膛处衣袍都显现明显的起伏。
只是到那珠石手串紧紧地扣上之前,他都始终冷眼望着另一侧,不曾使出半点灵力灵术伤及宋绝。
等终于扣好了珠石手串,宋绝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也轻快起来——
“好了,我已经给你戴上了,这礼物就是你的了。——现在,该你给我回礼了。”
谢忱冷声:“你要什么?”
宋绝视线一压。
“谢家圣物,九眼石天珠。”
谢忱身形蓦地僵住。
“你……”
宋绝没心没肺地笑起来,“你应该猜到了,焦家——保不住了。这个法阵我已经准备了两年,但我知道,它还是未必困得住你,所以我需要九眼石天珠。——传闻中,它可是能帮圣族谢家超脱生死之外的至宝,我也确实对它有些好奇。”
谢忱沉眸望着青年,半晌后,他竟也露出了一点极淡的笑,唯独那双黢黑的瞳子里,已经空泛地似乎不再有半点情绪——
“原来……你也想要圣物。”
宋绝扭开脸,狠声问:“圣物便是实力,而实力决定一切!若是我早便拥有,又何至使得母亲为了苟活而装疯卖傻!何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沉疴难愈撒手人寰!……而今,要宋家立于世家之巅,我便只有拿到圣物。”
谢忱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你凭何认为,我会给你?”
宋绝闻言一顿,随即笑起来,“凭什么,我想想啊……”话间,他蓦地撩起长袍,抬起右膝,往盛怒的男人腿上一跪,跟着勾着男人后颈窝身下去,“我用我自己换,够不够?”
谢忱气极,眼底被黑沉压下去的复杂情绪,到底还是被面前的青年掀了出来。
而宋绝俯身到他耳边,唇瓣抵着他耳垂轻语:“焦家一倒,世家林立。虽然我自忖这世上除你之外,无人灵力能胜我,但一着不慎还是有可能丢了小命——你舍得么?眼睁睁看我死在你面前?”
“放开!”
谢忱冷声。
“不要。舍得的话,你就……”
话音未落,宋绝便见谢忱身周灵力忽起,而他未及反应,身体已经倒飞出去,直至重重落地。
懵了两秒,地上的宋绝直起身,“你——”
不远处的男人黑眸冷冽地站在那儿,束发的玉冠被之前的灵力爆发震碎了一半,黑色长发半披散下来,俊美面庞上阴沉凶狠。
见宋绝直身,他大步走过来,同时边走边伸手解开了自己腰间的束带。
玉带被狠狠地掼到一旁,外袍随之被褪下扔开。
男人一路走来,便是一路衣衫委地,直到只剩下一层单薄的亵衣亵裤,他停在了宋绝的面前。
然后他蓦地伸出了手,直接将呆愣着的宋绝推倒在身后的地面上。
宋绝此时才回过神,皱眉冷声:“谢忱,你发什么疯?你放——”
话音未落,压在身上的男人便突然伸出手,捏住了他的下颌。
粗粝的指腹凶狠地拂过他的下唇,男人唇角一勾。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和眼神一样的危险——
“你不是想要吗?来,我给你。”
话音落时,他撕开了自己的亵衣,眼神凶戾地俯下身来。
宋绝刚要挣扎,便察觉男人指腹两道灵力喷涌而出,随即上下连点,轻易便封住了他的灵脉运转。
宋绝皱起眉,聚起灵力想要冲破那阻隔,身上的男人却声音冰冷——
“这就是你想要的圣物的力量——九眼石天珠是谢家一脉单传,并非实物,而只是圣力。谢家人能超脱生死,却永远只有一人存世,你知道为何?”
感觉到他的冲击于那圣力阻隔犹如蚍蜉撼树,宋绝心底升起些不好的预感,“谢忱,你放开我,我不要了——”
“因为圣力只能存续一人之身,通过受孕而由夫及妻、再由妻及子。”
“诞子之日,母亡;而圣力离身开始,父身便归于肉体凡胎,会因圣力枯竭而数年身死。”
宋绝目光惊骇,张口欲言,却发现声音也已被封住。
谢忱俯下身,在他耳边低冷地笑了声:
“你要实力,——好,我给你。今后万世千秋,宋家昌盛百代,你长生不死,跟我谢忱再无半点干系。”
“唔…………!!!”
……
“谢忱——!”
宋绝猛地坐起身,额头上青筋绽起。
面前漆黑一片,木窗外月色皎洁如水。
“……家主。”
房间内,死士声音响起。
“谢忱——谢忱人呢!”宋绝声音嘶哑,翻身便要下榻。
“家主……”
那死士蓦地跪地叩首,“属下无能——谢大人破阵而出,易家囤积力量卧虎在侧,追缴谢大人说要斩草除根,谢大人他……”
夜色弥漫的房间里,半晌无声。
直到很久之后,房里凄然一声轻笑。
“……他死了?”
“家主,您节哀……”
“节哀?……是啊,我是要节哀。”
宋绝委下身子,松软无力地仰回了床榻,合上眼,声音空凉——
“他不是死了,他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家主,您是说,谢大人并没有——”
“传我令。”
“……”
“易家上下,杀无赦。”
“家主,这……这会不会引得其余世家人人自危?焦家刚刚覆灭,正是安抚人心的时候,既然谢大人未出事,我们不如暂且忍下——”
“我说,杀、无、赦。”
“……是,家主。”
“焦家,焦家……救下几个,送去边关外吧。”
“……是,家主。”
须臾之后,房内再无声音。
黑暗里,宋绝感受着体内那股陌生气息的流动,眼角干涸的泪痕又被湿润。
“哈哈……谢忱啊,谢忱……”
“你说我狠……可我哪及你半分?”
他抬起双手,借着窗外月光,看着十指指尖仍旧未消的红肿破皮。
盯了几秒之后,他放下双手,颓然苦楚地笑了一声,盯着床榻顶上的木质镂空花纹,眼神空凉凄静。
“你不会死的。”
“……因为我还没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