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短信上的内容, 暂时顾不上给黄濑凉太回信, 苏提匆匆的跑进客厅, 才发现入江直树手里拎着行李箱, 还有地上零散的行李。
不是要出去旅游, 好像是要搬出入江宅。
事先完全没有任何征兆,把所有人都砸了个懵, 入江爸爸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叹了口气, 却没有开口挽留。
纪子怎么挽留都没有用,他似乎心意已决,目光落在苏提身上短暂的停留片刻。
又拖着行李箱走到她面前,抬起手,和从前一样在她头上揉了揉。
纪子期冀的看着苏提,希望她能改变直树的决定。
两人相对沉默的站立片刻, 入江直树的声音低低沉沉:“不问我要去哪里吗?”
苏提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顺着他的话问:“那你要去哪里啊?”
“不告诉你。”
“……”
苏提的眼神有点小哀怨,抿着唇, 一时不太想跟他说话。
好像又回到小时候, 他每次恶劣的故意拿糖来逗她直到弄哭才罢手。
她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入江直树, 他表情还是一样的稀缺,眉目间却是少有的坚定之色。
苏提很想大声地问一声“你要去哪里呀”,话到嘴边却变成了:“那你会不会回来呢?”
“我当然会回来。”入江直树失笑道:“这是我的家。”
纪子脸上浮起宽慰之色。
原来会回来的,苏提松了口气, 又继续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我也不知道。”
入江直树垂眸看着她,眼里的冰珠子也跟着化去了似的,温和道:“大概弄懂了我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到那个时候就会回来吧。
一直杵在旁边没做声的入江爸爸忽然动了,在家庭中他一向处的是个不老翁的角色,总是在妻子和儿子当中和稀泥,很少主动开口什么。
入江直树是他的儿子,他相信对方的决定和考量,却也作为父亲,真诚地担忧着他的前途和未来。
入江家是承载他成长的基石,却又在不经意间变成了束缚他自由的牢笼。
终归说起来,还是要对不起他一点。
入江爸爸郑重道:“直树,爸爸赞成你的决定。但是,在外面家人就没有办法再像从前那么庇护你。”
“有些事,不是智商能够解决得了的,你也许会摔跤,也许会受伤。”
纪子从来都是个被呵护的小女人,听了丈夫的话更是犹豫:“直树……”
入江直树点点头:“我知道。”
可哪个人不是摔跌滚爬过来的,受的伤多了也就摔习惯了。
摔习惯之后,也就不怕疼了。
苏提愣了愣。
印象里的入江直树一向都活得很顺遂,可好像也没有太开心过,现在却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
苏提低着头想了很久,可入江直树却没催她,也没急着离开,静静地等着回答。
直到过了小一会儿,她抬起头,眼睛明亮又真挚,好像在里面偷偷藏起了一片光,如日东升化去心头皑皑冰雪。
入江直树轻轻撇过头,握紧了行李的提手,生硬道:“没什么话的话,我就先走了。”
再看下去的话,或许真的就会舍不得离开。
“如果是直树的话,一定都可以做得很好,所以我不会担心。”
苏提想了好久。
入江直树轻声嗯了句。
被许多人认可,被许多人赞颂夸奖,可是却没有哪一句像现在这样让他安稳。
苏提眉眼弯弯,却又很严肃的:“但是,要在外面替我们照顾好你自己。”
她的声音依旧很软很甜,却是所有支持继续前行力量的来源,拥有着无与言说的强大的力量,一点一点凿开压在心头的巨石和禁锢。
入江直树顿了顿,她是支持他的。
心里有什么一直压抑的,忽然顶破地层上的石头,再不受控制地破土而出,疯狂成长。
入江爸爸眯了眯眼,终归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帮忙搬家折腾完之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事儿了,然后苏提才想起黄濑凉太发来消息,简单聊了几句,对比赛进行了基本了解。
有切原赤也和黄濑凉太熏陶,哪怕不怎么接触网球和篮球两项运动,但日本运动比赛的规则还有具体的情况都还是清清楚楚的。
黄濑凉太以前是帝光中学出身,帝光中学的篮球就相当于冰帝的网球,很能打,小队还专门有个称呼,叫奇迹的世代。
名字是挺中二的,黄濑凉太还特意发过和几个队友的合照给苏提看,几个大男生吧长得好看是好看,但关键是发色颜色丰富得有点过分,远看就像一排彩虹。
然后上了高中之后,因为理念上有差池或者其他原因,队里的人差不多大部分都选择了不同的高校就读,轰动一时的奇迹的世代也就这么解散了。
周末的比赛有好几个队友将会狭路相逢,然而不再是作为同伴,而是作为敌人,彼此都有点互相探摸对方底气的心思,苏提估计也有那么点儿炫耀示威的意思在。
总之大概就是一定得去,见证他在曾经队友面前的风姿。
黄濑凉太骚包的很,要是不给加油肯定要啰里八嗦的,苏提摸摸下巴又打了个电话问女仆咖啡厅周末的计划,因为快到夏日祭的时间活动慢慢多了起来,周末店里的活应该还挺多的,得抽空出来才行。
打电话问店长,兵藤五月答应的很爽快,那天没什么别的活动,主题是洛丽塔秀,苏提不去的话就提前安排其他人守在店里就可以。
得到了肯定答复后,黄濑凉太高兴地发了n多感叹号以表开心,毕竟严格说起来两人一直处于网友状态,还没有真实见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