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和慕锦兮父女两人的面上当下看不出什么来。
慕锦焉却知这次老夫人的手伸的未免太长了。
且不说郡主这封号是不是大伯父求来的,只说原本府上这位大姑娘便身份尴尬,如今却想和庆山侯正经的嫡女相提并论,未免太当回事了。
“祖母。”不曾想,到底是慕锦兮先开了口,“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大姑娘的意思?”
“自然是我的意思!”老夫人眉眼都带着不耐,看慕锦兮更加不顺眼,“她这些年在我身边着实辛苦,却连个像样的婚事都没,侯爷身为伯父总该关照一些。”
“母亲。”由慕远念出这两个字来是格外的干巴巴,“兮兮的郡主是圣上赏的,不是我求的。”
“若不是你的缘故,好好的封她个郡主做甚!”这许多年都没有诰命加身的怨气一下子涌了上来,“我知你素来不待见我,却也不用借个黄毛丫头来羞辱!”
慕锦兮眼角抽了抽:“祖母这话可言重了。”
说到底,慕远是她爹,而她和这位老夫人却没半点血脉因缘。原本她爹把这位当个正正经经的老夫人对待,她也便让着一些,不想人心不足蛇吞象,如今竟更加无理取闹,敢跟爹爹这般撒泼,她也不想惯着。
“这些年您在府中如何度过合该心里有数,只要安安静静在松鹤院守着自己老夫人的本分。但凡您的要求,能通融的爹爹都去帮您商议。”
慕锦兮的目光落在了坐在一旁的慕锦然身上,见她微微瑟缩又开口道:“便是这位当初入府之时,因是过继,便与您商量齿序排在我之后,您不肯。左右是个女娃,不入族谱,而且又是三房,便也算了。”
“可我们多以为,您对大姑娘如今会面对什么样的尴尬局面是心中有数的。”
“兮兮。”慕远重重叫了一声,却让人听不出来多少警告的意味,只是定定看了老夫人片刻,“母亲,您累了。”
老夫人被慕锦兮这样一顿噎,正是火冒三丈的时候,刚想砸碗摔盘表示自己的不满,便对上了慕远冰冰凉凉的一双眼。
嚣张的气焰顿时熄灭。
“跟我来。”慕远瞥了慕锦兮一眼,径自大步迈了出去,而得到示意的慕锦兮紧随其后。
慕锦焉看着长房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再看眼下正气得胸脯起伏激烈的老夫人以及暗自抹泪的慕锦然,心中也是仓皇……她原本就是想来看热闹,如今却不知该不该走了!
慕锦兮跟在慕远后面进了书房,心中也是惴惴,虽然如今大房与三房那边只剩下了面上功夫,可还没到要撕破脸的地步,何况就算要撕破脸也不该她出头。
慕远为人向来板正严肃,慕锦兮前世便很少有与父亲交流的时候,更兼后有‘私生子’之事,便有了些水火不容的意味。
今生虽然缓和不少,但慕锦兮依然不知该如何交流,只能干巴巴等着对方先开口。
“你坐。”慕远见唯一的女儿立在门前不动,神色缓和了些。
慕锦兮依言坐下。
“这些时日事务忙碌,对你关心甚少。”慕远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不由叹了声,“你自幼聪慧,澜湖的事情你做的很好。”
虽然他知道苏珩本不需要,但却不妨碍他们都认为慕锦兮聪颖善良,与寻常女儿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