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磁性低音炮, 轰得春央智商掉线, 她“啊?”了一声, 愣怔疑惑:“他都如何回忆我,带着笑或是很沉默?”
秦冬眠:“......”
他薄唇抿紧,使出招凌波微步, 人影一闪,瞬息间, 卧室门被“砰”地摔上。
春央:?
这老哥怎么突然炸了?!被爆竹魂穿了?
赶紧小跑过去,敲了敲门,“老秦老秦,你急着去上厕所吗?”
里面不发一言, 寂静无声。
等了两秒, 春央再接再厉, 叩叩叩, 扬高声音:“秦——亲~在吗?在吗亲?亲怎么不理人呢亲~”
沉默是今晚的冬眠。
见他佯装下线,春央掐起腰,粗着嗓子,冷酷地警告, “男人, 你这是在玩火!”
终于忍无可忍, 秦冬眠“刷”地打开门, 双眼含霜,冷笑一声,“这些年来, 有没有人能让你不寂寞!”
春央犹豫地看他一眼,接着唱下去:“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
“哐”一声,秦冬眠被冰霜覆盖的俊脸消失在门后,春央捂着胸口和差点儿被夹到的鼻尖,一脸黑人问号。
接下来几天,秦冬眠一直保持低气压状态,脸色阴鸷的简直能吓哭隔壁小孩,也就回《梅子黄时》片场补拍戏份时,才转换一下表情,其余时间,都顶着张阎王脸。
但周围人都一脸见怪不怪,春央不由陷入困惑,忍不住拉过郑婉宁问:“你不觉得秦老师有些不对劲儿吗?”
“没有啊。”郑婉宁茫然,“他不一直都是这幅莫得感情的样子嘛——哦对了,我发给你的那篇你俩的同人文你看了没?”
春央嘴角一抽,“你说的是那篇未成年人谢绝入内的黄暴——”
郑婉宁兴奋脸:“对对对!”
春央:“......”
转身飘走。
这个世界太疯狂,老公闺蜜都不正常。
很快,《恋人的葬礼》在炎热的三亚开机,演员进组。
化妆间里,秦冬眠坐在春央对面做发型,闭目养神,也不接她的话茬,自顾自地高贵冷艳,就像被格式化,或者刷了机,人格重设了似的。
春央扁了扁嘴。
“别动别动。”化妆师仔细为她勾画唇线,淡粉彩釉只轻轻一抹,便娇俏得似颗饱满樱桃。
她小小声道歉:“不好意思。”
取下围在颈间以保护戏装不被沾染的围布,春央盈盈站起。
校服百褶裙配白球鞋,马尾高扎,整个人洋溢着青春期特有的生涩朝气,睫毛忽闪,浓密掩住清亮的瞳仁,有一种不谙世事的纯净轻灵。
仿佛连漾在她周围的空气,都泛着清新的淡香。
那边,秦冬眠轻阖的双眼撑开,沉黑眸子被眼前人的笑靥点燃,灼亮摇晃,心也随着她裙角转开的弧度漏跳一拍。
他定定地看着春央,神色动容,似贪恋似满足,又像缺憾被悄然弥补。
垂下眼眸的时候,他想,原来错过的那十年,她是这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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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位高低架起,场工拖着反光板不停走位,收音设备推上前....现场一片忙碌。
趁着布景的间隙,主演们陆续聚到导演身边,等待围读剧本。
撑开的凉伞下,春央和秦冬眠前后走来,霎时将众人的目光全部吸引。
“嚯阿!”江暮眼睛一亮,大拇指举高,吹了个响亮的口哨,“小春儿,忒靓了!哎,有首歌怎么唱得来着?哦对,栀子花,白花瓣,落在你蓝色百褶裙上——嘶,带感。道具哪?来来,麻溜儿去花店买些白栀子,待会儿男女主撞在一起时,把花瓣儿扬出去!”
秦冬眠冷笑出声,“呵。”
斜睨着春央,一脸“果然如此”的冷峻,唇角玩味:“后来?后来还发生什么了?”
春央茫然:“哈?什么后来,后来什么啊?”
他懒懒撇过脸,长腿迈开,只留了个漠然的眼神给她。
春央:“?”
这男人到底怎么了?
闹个别扭比十月怀胎还长,是骡子是马能不能痛快地生出来告诉她为什么!
春央越想越气,却全然忘了,之前因为吻戏那事儿,自己是怎么折腾秦冬眠的了。
尽管两人各怀心思,一个拧眉,一个撇嘴,目光撞在半空中咝咝冒火花,可当摄影机的红灯亮起,场记打板,便迅速进入了状态。
盛夏,燥热的风里盈满蝉鸣。
阳光挽着影子,跃过绿叶,飘在喷泉洒出的水雾中,几乎要变成彩虹。
林荫道尽头,秦冬眠戴眼镜,清俊侧脸浸在阳光里,校服衬衫纯白如雪,衣袂翩翩,下摆随风飞扬,明黄色单车从栀子花丛中驶过,留下一串清脆的铃声。
忽然,一只白鸽掠过喷泉的水线,翅膀从他眼前扑棱扇飞,他下意识一挡,车头歪扭,只听“哎呦”一声,和抱着书的春央撞了满怀。
镜头推进,放大特写——
他单手勾住她的书包,面露讶然,她仰着脸,羞恼地睨他,嘴唇红润润,眼里盛满光。
水汽弥漫开来,将他们的视线氤氲得朦胧。
却又借着这一层阻碍,掩饰了他泛红的耳根,挡住她绯色漾开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