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
春央樱唇噙笑,整个人往秦冬眠怀里一倚,枕上他肩膀,“我家老秦这么敬业,我也不能拖他后腿呀。”
然后盈盈抬眸,反问秦冬眠,“你说对不对?”
“就你觉悟高。”秦冬眠拇指按住她的右腮帮,向外一抹,“所以这是你脸上沾了三根虾须的理由?”
春央:“……”
她下意识抬手去擦,掌心不慎与秦冬眠的指尖撞到,划出一道酥麻的线。
触电似的,说不上是疼还是痒。
一瞬间,两人都有些失神。
聂冷霜尽收眼底,却不动声色,嘴角笑纹浅浅。
她挽了下发丝,双手执杯,款款站起来,“姜导,我敬您,接下来的几个月,劳您多多提点。”
姜凌云应一声,笑着喝了。
酒又添满,轻柔地举向秦冬眠,“冬眠,再次合作,我很开心。”
秦冬眠皱着眉,犹豫了两秒,还是擎起酒杯,和她轻轻一碰。
杯底折射的光散在两人的眼里,一个晦暗不明,一个水波盈盈。
仰头饮尽,落座后,秦冬眠拿纸巾擦了下嘴,聂冷霜优雅自若地跟姜凌云说话,只是漾在她唇边的浅笑,多了丝势在必得的意味。
快到九点,饭饱散伙。
众人说了拜拜,各自回房休息。
“都别玩得太晚啊,明儿开机仪式,不准迟到。”姜凌云被助理扶着,打趣地扫了眼两对情侣,挨个伸手指了指。
杨希慈在旁边挤眉弄眼,正要说几句俏皮话助兴,被秦冬眠一眼看过去,立马闭紧嘴。
“姜导,您也早休息。”
“明天见,各位。”
散开要走时,聂冷霜把秦冬眠喊住了,眼睛却看着春央,“可以把冬眠借我一会儿吗?明天开拍,我们俩还没对过词呢。”
秦冬眠薄唇一抿,眼眸布满寒霜,嘴角牵了一下,似是讥讽,或是别的。
“老秦?”春央晃了晃倆人牵在一起的手,示意他说话。
聂冷霜含笑静待。
秦冬眠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淡淡应了:“好。”
于是她的眼神更柔了,春水一般绕在秦冬眠身上,旖旎流动。
下一秒,却又听他冷冷开口,“希慈,你也来。”
春央咬了下嘴唇,忍住险些脱口而出的笑声,松开秦冬眠的手,轻轻挥了挥,“那我走啦。”
不料手腕被拽住,“我送你回去。”
“哎哟,我多大的人了,丢不了,而且有婉宁一起。”
郑婉宁揽着春央的肩,笑容满面:“我当护花使者,秦哥放心。”
俩饭桶居然在桌上吃出了友情?
秦冬眠大步前迈,不容她拒绝,“走。”
把饭桶之一安顿回去,秦冬眠按下电梯,降到七楼。
敲开门,直接把剧本摊开,“开始吧。”
也许因为杨希慈这个冷却剂在场,三人效率奇高,四十分钟就把台词过了一遍,然后一句废话都没说,礼貌告辞。
还没拐出走廊,就听见聂冷霜的房间猛地传来一阵细碎声响。
杨希慈幽幽长叹,“多情美人月下相邀,怎奈公子不解风情啊~”
“你可以自己去解。”
被他冷冷一呛,杨希慈笑意更浓:“哎,可惜了那套珐琅瓷茶具——”
·
秦冬眠回到房间,看见春央趴在床上,穿条柠檬黄卡通睡裙,披头散发,毫无形象,雪白的脚晃来晃去。
她下巴抵着一只北极熊玩偶,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如今硝烟四起,残亡国家,损弃社稷,我华夏河山惨遭涂炭,梅岱哥哥,我虽为女子,亦是,亦是……哎呀亦是什么啊!怎么又忘了…”
春央痛苦哀嚎两声,拳头砰砰直捶脑袋,用力抓过剧本看了一眼,又把脸埋起来,“我虽为女子,亦是四万万同胞的姐妹,为天下亡,埋骨青山,我盛绮梦何其有幸!故而,故而……啊啊啊啊啊!!”
秦冬眠:“…………”
轻轻一咳。
春央乱蹬的腿瞬间僵住。
过了良久,就在秦冬眠以为她要硬生生把自己憋死时,春央若无其事地坐起来,看到秦冬眠,一副惊讶的模样,把剧本一摔,抢先发脾气,“你怎么回事!进来不敲门的!有没有一点公民的基本道德素质了!”
秦冬眠冷睥她一眼,拿起睡衣去洗澡,进浴室前,视线扫过她睡裙上的佩奇,薄唇微勾,“知道为什么你背不下剧本吗?”
“啊?”春央抓了抓凌乱的头发,迷迷糊糊,“为什么?”
“因为你的大脑很漂亮,所以出门打工了。”
“哎?漂亮?”
“嗯,在火锅店里当脑花。”
春央:“……”
十秒后,她才反应过来,光脚冲上前,跳起来拧他的耳朵,大声喊:“你才是猪!”
秦冬眠撑着门框,手捏成拳,抵在唇上闷声笑。
“猪才一直睡觉,猪才需要冬眠!所以你是猪!”
男人长腿一迈,轻快地走进去,关门,水声哗啦。
春央愤怒掐腰,娇音嚣张:“姓秦的,我和你势不两立!”
里面传来愉快的口哨声。
气死人了!
秦冬眠洗完澡出来,春央翘脚坐在沙发上,正在晒未干的指甲油。
娇艳的玫红色,衬得脚趾纤巧圆润,白嫩晶莹。
秦冬眠擦头发的手指一滞,难得夸奖,“颜色适合你。”
春央哼一声,不理他,双手给指甲扇风。
男人也不恼,敷完面膜擦晚霜,头发吹干后,往床边一坐,伸手拍了拍,嗓音清冷,“过来。”
“就不。”
“过来帮你背剧本。”
立马飞扑过去,“谢主隆恩!”
秦冬眠打开文件夹,极快的浏览了一遍,把她的台词圈出,然后换了一种颜色,在旁边写下标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