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换成旁人,巴不得自个媳妇在家收拾卫生照顾孩子老人,当个金丝雀呢,可他在参军这么些年,心底想要什么自己清楚,当初转业回来也是自个老爹说身子不好,不得已的,已经委屈过自己一次了,找媳妇上,不能再委屈自己第二次了。
“这次就劳烦您跟那边说说,就说我配不上人家姑娘,带去的见面礼也不用送还回来了”
乡下人相看的习俗,要是男女看不对眼,女方要把男方的见面礼送回来的。
“那成,我跟那边说说,等下次有好姑娘了,婶子再介绍给你!”
程远山吓得赶紧摇头,他还是自个等着姻缘来到吧,这靠人介绍的,没有一个靠谱的。
跟本家那大娘告别后,他抽了跟烟在原地踌躇,他也是惨,有家不能回,怕回去了,自个老子娘又要絮叨。
蹲在地上长吁短叹,想未来,想战友,想下一步路,没多大会脚下就一堆的烟头了。
铃铃铃,由远及近的自行车响铃声传来,怕人见到他这副模样,赶紧起身灭了最后一个烟头,拍拍手从角落钻出来。
正骑到他跟前的马文涛被突然钻出的人吓了一跳,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他腿长,一下子撑住了车子。
“卧槽你猫这存心吓人是吧!哎,老程?”马文涛骂一半,一看是他乐了,俩人以前是战友,又是前后脚转业回来的,自然熟悉了。
程远山见到他心情好了几分,捶了一下他肩头,“是你小子啊,送信去啊?”
“可不,咱不就吃这碗饭吗?”好些时间没见老友,俩人絮叨起来没完了,马文涛递给他烟,俩人蹲路边聊着,“最近咋样,你妈还催你相亲?”
都是自个人,谁目前的现状大家也都明白。
程远山不由自主回想起那个拎着裤子的姑娘,打了个寒颤,“你别说我了,你送的信里有我们村的没,有的话我帮你送过去,省的你再跑一趟!”
虽然邮递员有车子,到哪方便点,可这是山路,许多地方是车子爬不到的,路不好走的时候,只能人力驮着车子走了。
马文涛摇头,“你们村的没有,隔壁荷花村的倒是有一封,喏,就是这个唐晚”
唐晚?白天跟他相亲的那个不就是叫唐晚吗?
她也是荷花村的,
是同一个人,还是弄错了?
“我看看!”他从好友那边拿来了信,看了一眼地址,果然大概方位就是今个去相亲的那家。
“她咋能有信,难不成是有亲戚在外地?”
他佯装不经意的询问。
“嗨,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姑娘可是不一般,她啊,时不时的就会去邮局取钱,也时不时有京城那边的人给她送信,我听同事说,人家姑娘每次取的都是稿费,八成也是个有学问的!”
一根烟头吸完了,他拍拍屁股,“不跟你白话了,我得去送信了!”
程远山现在真是觉得自个迷茫了,稿费?是个有学问的?可今个见到的她的谈吐跟表现,不像是有学问的啊,是他弄错了,还是另外有旁人?
“等会,我跟你一起去!”
“那成!”马文涛笑笑,“送完这几封信我就没啥事了,正好咱们哥俩好些日子没喝过酒了,一会一起去喝几杯!”
程远山此时哪里有心情喝酒?心底的不解跟雪球似得越堆越大,他迫不及待的想弄明白心底的疑惑了。
俩人遇到的地方跟荷花村不远,俩人脚程快,边说边走,几乎是小半个钟头就到了目的地。
程远山越是走,心底越发疑惑,这个地方,就是他刚刚相亲出来的地方没错啊!
“那个”他喊住了好友,思忖片刻,“你把信给我,先去送另外两家的,一会咱们还在刚才那个地方集合”
先前避之不及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迫切想踏入的地方,他心里装不下事,面对疑惑必须解开,不然他夜里会睡不着觉的。
弄明白这信的主人,是不是同他相亲的是一个人,这是最紧要的事!
“有人在没?”在门外犹豫徘徊了片刻,还是敲响了院门。
唐蜜刚收拾利索,听到敲门声,不疑有他,小跑的去开了门,“谁呀?”
程远山心里一紧,这是刚才那个满口俺们的那个姑娘!他脚下发力,想着一会情况不对劲就跑,可是,门打开的那一瞬,他愣在了原地。
爆炸头消失不见,乌黑的头发被主人梳的顺溜了好多,高高的扎在头顶,绑成了丸子头,两缕调皮的头发落在耳侧,衬得小脸莹润如玉。
身上不再是臃肿的棉衣棉裤,换成了修身的呢绒大衣,纤细的脖颈高高昂起,没了碍事的齐前帘跟黑色眼镜还有腮红,她俊俏的五官顿时显露了出来。
“你……”
唐蜜同样也认清了那人是谁,笑意顿时落下,完蛋,刚刚不是对自个很反感吗,连多看一眼都怕污染了眼睛的人,怎么这会有这么大的胆量,重新回来?
她脑子乱哄哄的,对方同样比她好不了多少。
唐蜜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坏事坏事了要是人家回去跟媒人一说,自个故意装丑,那钱嫂子就难堪了,这还不被人家误会自家耍人玩呢?
回神后瞬间要关院门,她一动,对方比她更快,程远山心噗通噗通直跳,手肘顶住了快要合上的院门,还没说话就听到耳边传出娇呼。
“哎呀呀,你松手,我脚被挤着了!”
程远山低头一看,果然,这人脚现在在即将合上的院门中间,他手忙脚乱的往后退步,还没站稳身子呢,脑袋就发出一声警告,上当了!
再扑上去时,门啪的从他面前合上。
“你要是找钱嫂子的话,自个打听过去,我家现在没人,我就不留你了。”
程远山一肚子的话想问,想问她为啥第一次见面要装那模样,问他为啥对自个这么大的成见。